鸢文瑶一边拍着鸢元洲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抬头盯着魏晓雪。
当她听侍女说,城主吩咐将莫安荣带去内院客厅等候,又想到小弟的园子离那里最近,当下便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结果刚进院,便瞧见自家傻弟弟吵着要与人一较高下,然后就被人一招拿住,输得那叫一个彻底。
不过,这莫安荣当真厉害。一道低阶言灵,便能压制三个高阶术者才能制服的小弟。她若使出破体,那摧毁力想必更为可怕。
鸢文瑶正暗自感叹,忽觉眼前瘦小身躯猛然一颤,却只片刻,周围膨胀窒息的威压就消失了。
魏晓雪满脸歉疚,“对不起。我并非故意伤他,只是这……”
她本欲将情绪会受破体影响的事说出来,可转念一想,说多错多属实没必要,便改口道:“这里太冷,我冻糊涂了,这才动了手。”
语毕,便见来人浅笑道:“是我小弟不懂事,随意招惹您。他活该,您不必道歉。”
是她弟弟?
也是。听这不管人死活的口气,该是亲弟无疑了。
魏晓雪尴尬一笑,想着毕竟自己有错还是得诚心道个歉,便转眸看向当事人,却见对方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完全不像个正经受害人。
“安荣姐,你太厉害了。你竟然还懂剑术。方才那是反手剑吧?果然不易被察觉,很适合暗杀---”
“啪!”
后脑猛挨一巴掌,鸢元洲只觉头晕耳鸣,眼前直冒金星。他捂着被拍疼的地方,“二姐,你又打我!等大姐醒来,我定要---哎!别别!”
见对方忽地提起拳头,他连忙软声求饶,“二姐,对不起。你那手劲大得惊人,我真是吃不消了。而且,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吧,你多少在外人面前给我---”
“闭嘴!废话真多!”鸢文瑶怒声说罢,转头看向魏晓雪,却也在瞬间缓了脸色,“让您见笑了。这小子我先带走。鬼医方才说,我大姐今晚怕是醒不了。我一会差侍女过来带您去客房,劳您再稍候片刻。”
魏晓雪正想应声,却见鸢元洲一边说着“不必麻烦,我带安荣姐去客房便好”,一边两跨步走了过来。结果还未站定,就被一把揪住耳朵,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疼啊!二姐!快放手!老爹,救命啊!我耳朵快废了……”
待毫无形象的哀嚎声消失,魏晓雪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位,就是鸢魅曾提过一嘴的“笨蛋弟弟”和“怪力妹妹”。
果然如她所说,是对活宝。
……
夜色渐深,易绶城地牢内,佐丞风缓缓撑开眼皮。几秒的愣怔后,锥心的痛赫然传来,一阵强过一阵,让他瞬间清醒。
几天前,忽闻父亲病入膏肓,他当即脱离护送佐臣狼的队伍。并在闫峰授意下,被灵峰送至易绶城。
之后,他独自潜入城主府,意图确认消息是否属实。却不想,待他进入卧室,竟见父亲倒在血泊里。
那一瞬,他呆住了。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抱起父亲,又是如何冲出门呼救的,只知道待他回过神时,人已在地牢。那一刻,他只觉双腿疼痛难忍,低头看去,竟是空荡荡血淋淋的裤腿。
他们不仅卸了他的腿,用六把长剑贯穿他的手掌、锁骨、侧腹,将他钉在了木桩上。还拿来一张认罪状,抓着他的手指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