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团中的人在大邺境内犯事,要将犯人正法需要扯皮的事情多如牛毛,至少需要一个正一品大官主事,内阁的慕容翰病倒了,廖琸也受了处罚,剩余的一品大员中有能力担任此事的寥寥,轩辕崇焕最可能的就是直接将事情交给轩辕玦处理。
轩辕玦赶在圣旨没下前匆匆进了一趟皇宫,轩辕崇焕正气的在御花园来回踱步,嘴巴都上火起泡了脾气越发暴躁,这两日就连戚公公都是小心翼翼的。
“皇叔,朕正想找你呢,臻儿身上的毒解了吗?”轩辕崇焕看到轩辕玦就如见到了救星,拽着他坐下道“孩子若是没事了,朕想让皇叔和内阁一起......”
“陛下稍安勿躁。”轩辕玦拱手出言打断,“臣有一个更适合的人选。”
轩辕崇焕其实也不想让轩辕玦去办这些得罪人的事,连忙问,“谁啊?”
“百里晟。”
“啊?”
轩辕崇焕先是被惊了一下,想了想又很快恍然,佩服的看着轩辕玦笑了“朕果然是老实人,还是皇叔你厉害。”
轩辕玦懒得跟他贫嘴,沉声道“使臣团频繁出事绝不是偶然,那些闹事的很可能都是百里晟的人,他苦心蛰伏三十多年,棋子不单单是插在大邺朝堂,怕是已遍布各国,我们看的越紧他就越谨慎,不如放松一些给他机会。”
轩辕崇焕点头,想到前几日司徒林入宫汇报,说百里晟求他办事,将一位不在皇子诞生大赦名单里的犯人加进去。
说是求,实则就是百里晟自以为司徒林为他遮掩了司造部的事,落了把柄在他手里只能照办。
他想要拉司徒林入阵营,先是一些职权范围内不易被察觉的事,然后一步步让司徒林越陷越深,把柄越来越多后就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司徒林为了不露出马脚,装出很为难的样子把事情办了,然后第一时间就上报。
“皇叔啊,内阁若是也不干净,朕就真的愧对列祖列宗了。”轩辕崇焕背着手望向远处的湖面,“司徒林核查司造部上下,已经发现有四五人是在听百里晟命令行事,若不是要将这些害虫一网打尽,朕真想立刻抓人,亲口问问他们大邺朝究竟何处亏待他们了。”
感觉到了对方情绪,轩辕玦伸手按住他肩头捏了捏,“陛下放心,臣定竭尽全力肃清朝纲,哪怕是一条小杂鱼也不会放过。”
轩辕崇焕转头会心一笑,他自小就信任轩辕玦,对他的保证有足够的信心。
当晚,国公府全府上下跪在院子里接旨,圣旨念完百里廷烨才反应过来,脑子有些混乱的看着接过圣旨的父亲,
他早已听说因为频繁出事,暂代他职位接管护城军的人已经被降职处罚了,也就是说如果他没被停职的话,那这次受处罚的就是他。
百里廷烨不由的想起他告知家人被停职的事情后,他爹的反应,就只是不痛不痒的骂了他两句。
这道圣旨来的奇怪,近来频繁出事的使臣团也很奇怪,这些事处理不好大邺和各国的关系都会变得很微妙,这可是关乎边关安宁的,轩辕崇焕竟然就这么交给他爹了?
百里廷烨从不怀疑他爹的能力,如果没有画的事,他或许会以为是圣上的无奈之举,毕竟他爹对许多外族人来说是噩梦,有着绝对的震慑作用。
可他爹和大夏勾结送画入宫,虽还不知道意义何为,可这种行为让他对如今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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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燥热了大半个月,今儿半夜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小雨一直下到早上也不见停,司徒府的马车停在大门口,司徒林和大儿子司徒星云一起出门去点卯,路上随口聊了几句昨夜的圣旨。
司徒伶云端坐在窗边焚香,将烧透的炭放入香炉,用细灰填埋,再放上银叶隔火,很快香料借着炭火微微熏烤,缓缓散发香气。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贴身婢女圆儿端着茶水进来,放下后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小姐,奴婢方才在廊下躲雨,听到老爷和大公子说陛下昨夜给国公府下旨了。”
“嗯,”司徒伶云轻轻嗯了一声,盖上香炉盖子,一副并不关心的态度。
“要不小姐送封书信给世子问一问吧?”
司徒伶云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一眼,“有什么好问的,国公府又不是没接过旨。”
“可是小姐,”圆儿显得有些着急“自从那日宫宴结束后,世子就再没送过东西来,书信也不送了,很可能是因为被停职了心情不佳,小姐真应该主动关心一下。”
司徒伶云不紧不慢盖上香炉盖,“既知道他心情不佳,我又为何要往上凑呢?”
“世子生性风流,如今官场失意,小姐您不主动安慰,万一被外面的一些莺莺燕燕有机可乘了怎么办,世子他喜欢小姐的画,小姐画一幅画送过去,再赋诗一首让世子知道小姐您记挂着他。”
“圆儿,你最近是怎么了,不好好做事每日就惦记着世子有没有派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