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自己的手看江禾的手,摸来摸去,一点点对比,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宝物。
是,他长得好看,眼神澄澈不带一丝一毫的污浊,哪怕做这样的事也只是显得略微奇怪。
任谁看着他那张脸也骂不出一句猥琐。
但是……真的很想打晕他!
江禾思考着把他做成傀儡后能不能不损毁药性。
正想着,已经到了客殿。
客殿里的人见到她进来后,朝她笑了笑,依旧是很多年前的熟悉的笑意。
“好久不见了,阿禾。”
叙月眉眼弯弯,似乎一点也不畏惧恶名累累的魔尊。
“……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未见。
从江禾入魔未死归来后就没再试图找过她。
魔是与其他几界对立的,哪怕妖族也可能与仙门和平相处,唯独魔是其他几界共同的敌人。
勾结魔族的罪名在任何一界都是重罪。
所以江禾并没有再去找她。
“哎呀呀,怎么这个表情?”她笑意未变,恍惚间还似以往。
“还没跟你道谢呢,多亏了你救我,要不我可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荒郊野岭了。”
“不必。”江禾语气有些冷硬,“伤好了就该离开,魔族并不安全。”
魇月宫更甚,不知何时就会有前来暗杀的魔族乱党或是仙门之人。
叙月轻笑,“你还是这么冷冰冰的,说句关心我很难吗?”
“……并没有。”
“哎呦,好啦好啦,和我还装什么魔尊的派头。”叙月笑着坐到桌边的凳子上,还倒了两杯茶。
随后才注意到江禾身后还有一个人,又倒了一杯。
“这位是?”
江禾回答:“捡来的,不用理会他,他听不懂人话。”
他全程乖巧地跟着江禾,在江禾的示意下学着江禾的样子坐下,目光没有分给旁人半点。
叙月的目光在他身上略微停顿一秒,也并不多问,只是喝了一口茶,吐槽道:“都当了魔尊还是这么不会享受,这魇月宫的床睡着都硌人,还没我的床舒服呢。”
“没必要,一般也没有人住。”江禾问她,“你怎么会昏迷在那里?”
两个月前,江禾路过一座仙山,在山中峡谷处发现了昏迷的叙月。
“受伤昏迷呗。”叙月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江禾也不再问。
室内一时寂静,只有那只花灵摆弄江禾的手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
叙月放下茶盏,看向她:“阿禾,你的仇报完了吗?”
江禾抿着唇没有回答。
可她却像是知道了答案。
“阿禾,我见过被仇恨蒙蔽的人,只有两种下场——死、生不如死。”
她又笑了一声,眼神似悲似悯:“阿禾,别像他。”
江禾并不知道叙月口中的“他”是谁,也并不说什么,只是垂眸。
良久才开口:“你该走了,魔界从来不安生。”
叙月轻叹一口气。
“阿禾……保重。”
“……嗯。”
叙月走了。
江禾看见她的背影,转过头没有再多看一眼。
叙月不知道,她早就死过,活着的每一天也都生不如死。
仇恨永远不会停止。
至少是在她杀尽三宗五派的掌权者之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