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从未多嘴过，去问师父或者师兄。
她甚至连廖当归都没有问过。
不过，以廖当归那傻呆呆、呆愣愣的，问了估计也是问不出来。
按照她对师父的理解，只怕，这个问题的答案，连她师兄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廖当归！
“呵呵，傻孩子……”廖老大夫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自从见到许月季，就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小姑娘，因为他知道，她小小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大人，一个身怀秘密的人。
但是，今日看到她对着门楹上的牌匾泪流满面的样子，他觉得她还真的就是一个小孩子。
一个有糖吃就会笑的小孩子。
“因为，你师娘……”
许月季听到“师娘”二字，立即竖起两只小耳朵，唯恐自己不小心漏听了一个字。
“因为你师娘，她的父亲是枫树湾许氏第三十四世子孙许端砚。”
许月季有点懵，她师娘怎么成了许氏的后人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理着她与师娘的辈分问题。
师娘的阿爹是第三十四世。
她阿爹许有福是第三十七世，那许族长就是第三十六世。
师娘的阿爹是许族长的叔公！是自家阿爹的太叔公！
按照这个辈分，她该论师娘叫什么？太太姑奶奶？
“许公当年少年有为，二十出头不到就进了太医院，与我祖父既是同僚，与我太祖是忘年交。”
许月季脑子更乱了！师父娶了祖父同僚的女儿，太祖父忘年交的女儿？
不过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所谓的辈分伦理在廖家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必须遵守的。
她师父如此，她师兄如此，她师侄也如此。
“你别乱想！”廖老大夫在许月季头上敲了一个响指。
“师父，我哪有想什么！”
廖老大夫也想信她，可是她那脸上看戏的模样实在是太明显。
“许公为人正直、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在宫变中受人陷害，被关进天牢，秋后处斩……”
许月季忍不住惊叹：“啊？”
“没死成，我太祖和祖父费尽了苦心，动用了廖家的半个根基才让他活了下来。”
许月季舒了一口气。
“他在外面隐姓埋名二十多年，在近五十岁高龄才得一知己，共度余生，夫妻只育有一女。”
“这许家姑娘，自懂事起就乖巧文静，不爱说话，只爱捧着一本书，一读就是大半天。许公平时里也教她一些医药知识，但是他的奇门手法自却一点儿也没有让女儿见过……”
“后来，许公去世，许夫人也因伤心过度，不久就跟着去了，许家姑娘处理完父母的丧事之后也跟着大病一场。”
“当时，许姑娘高热不降，祖父对她的情况也束手无策，只能用了许公当年教过的一招，把她放进冰水里浸泡三天三夜，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许月季惊呼，这法子够简单，也够粗暴！
“幸运的是，三天后，许姑娘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但是我们却发现了许姑娘醒来后性情大变，你师娘她……”
许月季发现，师父在前面称呼许姑娘，直到这时才称之为“你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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