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当归坐在床头,眯着眼给她号脉。
“恢复得不错,我回去后给她调整一下药方。”
说完,他收好自己的出诊箱出去了。
等他出去,门再次关上后,许月季这才把被子掀开,再把产妇的衣服撩起来了露出切口。
她慢慢地把伤口上的纱布换下,切口没有开裂,呈暗红色,渗血量少,缝线没有移。
“婶子照顾得很好,切口恢复得不错。再喝几天药就差不多了。”
黄莫氏在一旁连声说:“好好好,我就生怕自己没有照顾过,心里总担心做错了什么,把绣娘给耽误了。”
“婶子有心,比我们都要细心。”许月季用酒精一寸一寸地擦拭,“等她醒了,婶子可以扶着她坐在床边,明日或者后日,可以试着扶着她走一走。”
“绣娘她这个样子,”黄莫氏在自己肚皮上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口子,真的能下地走动?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妹子她都这样了,不需要休息个一年半载吗?”
“按道理是没问题,但是考虑到每个人的身体都不完全一样,你可以让她试试,觉得身体承受不住,或者有头晕目眩等情况就多躺一天半天。”
“好好好,等绣娘醒了,我扶着她试试。绣娘身子骨一向不错,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许月季用消毒过的纱布把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许月季和廖当归还让黄莫氏带到她婆母屋里,看了两个小宝宝。
他们虽然因为是双生子,又遇上难产,还没得喝母乳,所以他们俩的身子不如一般新生儿那般强壮。
许月季简单地给他们做了一个检查,确定都是健康的孩子后,就拒绝了黄家众人的热情挽留,和廖当归一路走回回春堂。
许月季空着手走在前头,廖当归左手是出诊箱,右手是黄家硬塞的一篮子红鸡蛋,走在前面。
离回春堂还有三条街,许月季就觉得自己那两条小短腿都快要断了。
想想一年半之前,她天天都要从枫树湾走路到镇上,卖完魔芋豆腐再从镇上走路回枫树湾。
那时的她更瘦、更矮,虽然也觉得累,但是一想到要吃饭,要吃肉就得干活,她丝毫不好抱怨,也不敢懈怠,只能拼了命地挣钱。
如今生活好过了一些,她人还没懈怠,这双小短腿就先拖她的后腿了。
“小师姑,你热不热?”廖当归问许月季。
许月季热得不想说话,只有气没力地点点头。
“我们去喝酸梅汤吧,”廖当归伸手指指前面的一家店铺门口搭起的茶水档,“我请你喝,想喝多少碗就喝多少碗。”
“今日怎么这么大方?”许月季眯着眼,疑惑地看着他:“昨晚没有背书是吧?”
廖当归鄙视地回看她:“小师姑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廖当归再怎么说也是一介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了你和祖父的事儿,我自然不会怠慢。”
“月初,父亲给的一两银子,我还剩半两多呢。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那就谢谢当归师侄了。”
许月季这个月的一两银子还没有用,也没有给阿娘刘氏做生活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