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月季知道,如果这番话让大姐听到了,他想要娶大姐回家可就难了。
许月季冷笑,她就等着看这个熊孩子到底能熊成什么样。
马车在回春堂后门,许月季率先走进去。
廖老大夫在院子里晒架旁,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淮山,一会儿翻翻茯苓,一会儿抬头看看后院的大门。
看见许月季提着檀木箱子走在前头,廖当归肩膀上挂着出诊箱跟在后头。
“师父,我们回来了。”
“祖父,我们回来了。”
廖老大夫点点头,问道:“如何?”
许月季微微一笑,回答:“暂时产妇的情况在意料之中。”
说完,她想起,上午的小白兔,又问:“师父,小白兔和小兔子怎么样了?”
廖老大夫没有回话,挪步,朝他午休的卧房走去。
廖当归也跟着他们一起走去。
他心里嘀咕:当年他想在祖父这个屋子外面放张榻,中午可以小憩一会儿,祖父直接拒绝了他。
祖父还说:“小孩子睡那么多做什么?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看看书,多跟你五宝叔整理药材。”
后来有一次,他无意间听到祖父跟父亲说是因为祖父自己睡眠浅,而他一个小哥儿又闹腾,不想他一会儿摸摸这个搞搞那个,一会儿唱个老鼠歌,影响了他老人家的休息。
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祖父嫌自己烦他,才不愿意让自己进他休息室。
可是最近半年,祖父是怎么做的?
他天天与小师姑待在他的休息室里,还把门窗关得牢牢的。
他们不在休息室的时候,从来不忘在门上上一把大铜锁。
这时候,他可不嫌别人烦他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还经常让二宝叔去买一些猫、狗、老鼠、兔子……
廖当归一边走一边用怨怼的眼神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两个人。
他心里默默地想: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进去!他要进去看看他们师徒俩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不对!兔子!
廖当归想起了上午看过的那只肚皮被划了一道长长口子,又被用线缝了起来的小白兔,还有篮子里那几只刚出生的小兔子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黄家小媳妇的肚皮,同样长长的一道口子,同样用线缝合起来,旁边同样放着两个刚出生的婴儿。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炸成一朵烟花,把他烧得千疮百孔!
他好像知道祖父和小师姑师徒俩的秘密了!
老天!他本来还在疑惑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到底是妖怪还是小仙女,原来是他想错了。
自家祖父才是那个老妖怪!瞧瞧,他都教了人家小姑娘什么东西啊!
但凡今日这件事儿出了一丁点儿差错,若是遇上的又是那等无赖、无耻之徒,哪怕是祖父事先就让他们签了免除责任的文书,只怕人家小姑娘的大夫生涯就断送在十一岁的这一刻。
即使有回春堂给小师姑顶着,即使小师姑是为了救两个孩子,只怕小师姑也免不了落下一个心狠手辣、枉顾人命的坏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