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九黎大军皆在天盛,此处只有一万粮草兵,抵挡不了蛮子的冲击。
“不必在意,圣丰攻入大庆府邸,所过之处屠城抢粮,他们已经夺取了大量粮草,再加上春季已至,他们的牛羊也需放牧,况如今圣丰只剩下苟延残喘的老弱病残,半年内,他们不会来犯。”
望向九黎方向,文爵叹了口气道:“再等三日,等天盛捷报送来,我们也回。”
天盛,盛京皇宫。
苍老虚弱的盛帝冕旒摔在地上,头发散乱的坐在龙椅之上,睥睨的眼神恶毒不甘,凝视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
“无极!朕是你舅舅!”他想提醒少年,他与他,也是血肉亲戚。
无极太子左边站着易容成飘渺公子的松月和白芨。
右边站着冷眼相对的苗槑和大将军。
他们身后,是十万铁甲,战意盎然,杀意肆虐。
“舅舅,你老了!”
未动兵刃,只一句话,便足以杀人诛心。
当一个冷酷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开始顾念亲情的时候,他便已经老了,输了,无计可施了。
无极太子看着君王落幕不甘的神色,满脸不屑。
盛帝似乎被他的眼神刺伤,无能愤怒嘶吼:“你如此处心积虑,可知你下蛊杀的,都是你母亲的亲人,她泉下有知,你要如何面对?”
“这就不劳舅舅操心了。”无极太子一脸无所谓,他缓缓走向龙椅。
“舅舅,成王败寇,如今天盛皇室,只余你一人,你若就此臣服,孤可以留你性命,如何?”
天盛已是他囊中之物,他现在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臣服。
天盛臣服九黎,也算保全了两国姻亲关系。
盛帝看了看坐了半辈子的龙椅,干笑着站起身来,缓缓走下阶,像是西下的夕阳,万般不舍,脚步踉跄,却还是不得不离开。
回首仰视背脊挺拔,芝兰玉树的无极太子,他似乎恢复了帝王的高傲与气节,怒指无极道:“怪只怪当年朕心慈手软,并未对你痛下杀手,是朕引狼入室,有此下场,是朕活该,但是小子,你也别得意,朕在天上看着你,杀孽缠身,余生不得安稳。”
“铮……”
盛帝猝不及防抽走了玉阶旁九黎将士的佩刀,引颈就戮,血飚三尺,洒然玉阶。
他带着不甘自杀了,在场众人看着曾经的大国皇帝如此落幕,心中说不出的震撼。
无极嗤笑:“死了更好,一了百了,少了许多是非。”
至于他的余生,自然是夫妻恩爱,治下风调雨顺,儿孙绕膝,与心爱之人相守白头。
“将军,传出去,就说盛帝与国同死,天盛已灭国,凡投降归顺九黎者,善待,拒不归顺者,灭九族。”
大将军心中一凛:“是!”
无极回首看了眼身后的龙椅,想了想道:“这里交给你,孤先回黎都稳定朝局,这龙椅,正好送给父皇做礼物。”
大将军嘴唇抖了抖:“殿下,这……臣是武将,不会治理百姓。”
他可以冲锋在前,流血拼命,却干不了治理百姓,收揽民心,修缮家园的细致活。
无极皱眉,冷道:“杀人震慑的事,大将军不做,难倒让孤这个对百姓仁慈宽爱太子做?”
大将军噎了一下,悻悻的低头。
行吧,他就是把刀。
天盛素来以大国自居,自大狂傲久了,若无人敲打敲打他们,他们怎看得起曾经的弹丸小国,九黎呢?
无极太子怼了大将军之后,心情很不错,叫上白芨和苗槑快步离开。
大将军和松月对视一眼,他们觉得自己像是被丢弃了般,不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