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关节,文蕊珠立刻朝徐珍道:“徐伯伯,丞相现在在哪里?”
徐珍:“朝廷十六开朝,丞相现在应该在书房。”
“嗯。”没多想,她便去见丞相。
丞相现在并不是很想见到她,声音微冷,疑惑问:“你来做什么?”
文蕊珠愣了愣,怎么从丞相眼神里感受到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怨气?
“父亲似乎很不想见到我?”她小声试探。
丞相摆摆手:“说什么事?”
一看到她,丞相便能想起她那日的质问,对发妻愧疚,总是他心里难安,因此,每次看到文蕊珠,他的心绪便不那么平顺。
叹了口气,文蕊珠心里有些受伤,压抑着心痛正色道:“我听到一些事,想说与父亲听。”
丞相见她如此郑重,也敛了神色。
“父亲生辰那日荣王送给父亲一个珠子您还记得吗?”
丞相点点头。
文蕊珠道:“女儿没猜错的话,那珠子便是舍利子。”
丞相先是茫然而后变了脸色,震惊确定:“太子殿下的药引,你怎么知道?”
文蕊珠装作迷茫的样子回忆道:“腊八那日女儿见过太子发病,周太医提出舍利子,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也因为惊慌恐惧,当晚跟您说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
“后来您生辰宴后,不是说这个荣王送的礼物丢了吗,我听文踪管家形容过舍利子的形状,再后来祖母寿辰,您和祖母昏迷后宸王说得到消息您暗藏舍利子,哥哥送走宸王后,女儿特意问了问,这才想明白宸王送给您的便是太子需要的舍利子。”
丞相眼神煽动:“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女儿根本没见过舍利子,哪里敢确定,这是污蔑王爷的大罪,所以就默默关注荣王,他当初想害您,我又怕他记哥哥的仇,所以才……”
“你好大的胆子……”丞相声音平静,文蕊珠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气与担忧。
“我也是担心,又没有什么证据,昨天我发现荣王去了将军府好久才出来,将军亲自送王爷出门,这些日子将军府行事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我担心王爷撺掇将军府暗害我们。”
“将军不会的。”丞相下意识为武家开脱:“他是个鲁直的汉子,从来不玩阴谋害人。”
手握重兵,有什么仇基本当场就报了。
但丞相却担心武家被荣王利用。
文蕊珠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急中生智编的瞎话丞相信了。
欺骗丞相太累了,她觉得自己天生对丞相有种难以形容的畏惧,许是前世被利用的缘故,以至于面对丞相的时候总是有点不自信。
或者是说谎的时候有种生怕被睿智丞相看穿的恐惧和心慌。
“父亲,人都是会变的,军中事情繁多,万一有什么逃兵或者饷银亏空之类的把柄在荣王手中,将军不也得乖乖被拿捏吗?”
心中一紧,丞相惊疑之下直视文蕊珠,文蕊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怎,怎么了父亲,难道女儿说中了?”
她满面惊讶。
丞相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个女儿……竟有如此一针见血的眼界和洞察世事的天赋,他从前真是小瞧她了。
跟她母亲一样对朝政敏感,对人心观察透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好好照应爵儿。”
“……是。”
文蕊珠故作迷迷糊糊很是不解的行礼,走出两步有欲言又止的转身看过来,像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她这模样在丞相眼中十分欣慰,不该问的不问,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