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相府的马车里,文蕊珠任由碧桃给她更换脏污的衣服,温暖的碳火烤着,将她被冻僵的脸烧的通红,她这才有活着的感觉。
一路上她脑海里只想着一个人,那就是太子。
原来纯良痴傻的他,没傻之前居然是温柔细腻型的吗?
那个不开心只知道扑她怀里可怜巴巴诉苦,“姐姐,姐姐”朝她撒娇的人,居然也曾冷酷沉稳,是非分明。
可惜!
她居然觉得可惜?
可惜太子已经中毒,会慢慢失去神志,她似乎已经预料到日后事情的发展走向。
文蕊珠定了定心,必须得远离太子,尽快为自己谋退路。
马车停稳,文蕊珠在碧桃的搀扶下下车,抬头便看到丞相正站在门口。
“父亲?”
丞相如此在意她,甚至出门迎接这样的待遇让她受宠若惊。
丞相挥退众人,与她边走边道:“宫中发生了何事?”
文蕊珠眨眨眼,没有说话。
她抬头看看天空,虽已是深夜,小腿高的积雪和明亮的月光衬得周围十分明亮。
见文蕊珠长时间没说话,丞相凝眉:“不能说?”
文蕊珠继续缄默,给他一个正是如此的眼神。
长叹一声,丞相自顾自道:“为父打听到,太子殿下是在你怀里吐血晕过去的,事后只有你被叫进了静室。”
“宴上的人被禁军看着不允许外出,直到你出宫后他们才被放出来,他们只知道太子中毒,至于如何中毒,现在是生是死连荣王也不知道。”
顿了顿,丞相目光幽深:“皇上将此事封锁的很严,现在只有你知道真相。”
自从凤凰山太子遇刺,丞相便奉命追查太子遇刺的真相,然而两个多月并无半点蛛丝马迹,他已是焦头烂额。
若那日的刺客与今日是同一批,他便可以找到真凶。
丞相站在雪中,目光锐利:“告诉为父,这很重要。”
文蕊珠也只能站在雪中,摇摇头:“太子不让女儿说出去。”
丞相眼睛一亮:“这么说太子已经平安!”他稍稍放下心来,又道:“太子不许你说给外人听,父亲不是外人。”
文蕊珠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特意交代,不许告诉丞相。
丞相宦海浮沉多年,一眼看透了文蕊珠心中所想,默然半晌,心无端被揪起。
太子殿下在防备着他?
意识到这一点,丞相更无法平静:“珠儿,你是我的女儿,相府若出事你也难以脱身,告诉为父。”
想了想,文蕊珠道:“我已答应太子,若泄露风声,岂不凭空承担风险?”
丞相静静地看着她,瞬间顿悟,眼神复杂:“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女儿长大了,会玩心眼了,几次三番的沉默和拒绝就为了让他着急上火,好借此提出条件。
跟聪明人谈话就是省心,文蕊珠道:“让我自由出入相府,我便如实相告。”
“好。”
丞相答应的干脆,原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谁知竟是如此简单。
文蕊珠将太子殿下中毒,诱发身体原本毒性的事告诉丞相,并提醒丞相,太子怀疑是荣王,可惜皇帝和皇后都不相信。
“荣王?怎么会是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