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救我母亲。”
“我是相府嫡小姐,你们不能打我,父亲,你不疼爱女儿了吗?”
“老爷,您不顾妾身脸面,周家对您多有提点,您就看在周家的面子上,免了板子吧。”
文婉清眼神锐利,面目狰狞,恶狠狠道:“贱婢,别忘了你只是个怀了孕被从后门抬进丞相府的姨娘,何谈嫁入。”
“你……”
主母,不,周氏眼睛瞪圆,像是要吃人。
这是她最不堪的往事,最不愿被人提起的过去。
空气陡然一凝,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连半死不活的火苗也有那么瞬间的凝固。
“我娘才是父亲的发妻,正妻,我娘死后父亲并没有续弦,奔者为妾,你一日是妾,终身是妾,你生的孩子算哪门子的嫡女?”
“妾生的儿子女儿欺辱嫡女,你一个姨娘半个奴婢竟对我行刑,九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
尖酸刻薄的话语宛若满天箭羽,铺天盖地刺入相府每一个人心头。
周氏嘴角咬出了血,雍容的脸此刻狰狞扭曲。
文婉清和文松呆住了,连挣扎都顾不得了,很快被下人绑在长凳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啊……爹爹,女儿知错了。”
“母亲,啊,娘,我好疼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宛若世间最悦耳的交响曲,文蕊珠看着两人痛苦扭曲的表情,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畅。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虽然遍体鳞伤,但她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可能是太解气的缘故,她反而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
但她却不敢动,因为一旦牵扯伤口,她还是会疼的。
主母怨毒地剜了文蕊珠一眼,便朝儿子女儿扑过去,试图替他们挡板子,然而她挡了这个挡不住那个,满头华贵的金钗和雍容的衣裙在污黑的泥泞里挣扎,前所未有的狼狈。
火扑灭了,板子也打完了。
丞相目光锐利审视地看着女儿,忽然道:“你满意了吗?”
这话宛若刀子般戳进文蕊珠心窝,所有的隐忍瞬间爆发。
怔了怔,她抬头仰望着丞相,破罐子破摔道:“父亲,罪魁祸首还没惩罚呢。”她指了指周氏。
“你别太过分。”丞相警告。
“呵呵!”文蕊珠凄然一笑,指着自己的脸:“父亲觉得女儿过份,我的脸毁了,昨日被一个下贱的姨娘杖责五十,被关在漆黑冰冷的祠堂里,没水,没吃的,没人给我医治,我身上的血染红了两个蒲团,您现在进去看看,地面灰烬下的血可还没干呢,您去看看啊!”
她像是受伤的小兽,张开尖锐的利爪,露出锋利的獠牙,试图赶走身边所有的危险。
“父亲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烈火浓烟,我撕下仅有的一块完整衣衫,用衣衫沾自己的血,让鲜血浸湿衣衫后捂住口鼻,这才没被熏死,我过份?”
“呵呵,呵呵呵!不如您让我给他们也点一把火,让他们尝一尝‘过份’二字的份量?”
丞相双眼失神,浑身僵硬手脚冰冷,此时此刻,他竟说不出一句斥责的话。
刘公公不停的抹眼泪,便是禁军也震撼不已。
“哈哈哈……我过分……”文蕊珠笑出泪来,泪水混合着血水,左脸宛若被细密的一排钢针扎过,又疼又痒又麻,她忍不住伸手去抓,血泡裂开,血水如泉喷涌,这场面触目惊心,她却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