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想推开保镖的手就此顿住。
望着凌夏将冷峻拎起来:“大家都是世家里的人,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既然担心冷翻,干脆就一起走吧!”
凌夏到底是客气,将冷峻送走。
而安妮因为出于朋友的担心也跟了出来。
繁华闹市里,安妮看着围在四周的保镖,低身询问冷峻:“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一个念想,”冷峻伸手摸了摸唇角的血迹。
唇边带着冷冷淡淡的苦笑。
“那可是封擎宇的女人,你此举无疑是提前给自己选好了墓地啊,你若不是冷家人,不知道因此事死多少遍了。”
安妮低声训斥他。
冷峻未做多余辩解,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递给她:“最后一次,帮我交给时冉。”
安妮看着手中的这只录音笔不敢伸手接。
她隐隐约约觉得封擎宇知道了什么,只是忙着婚礼的事情没有时间来找她罢了。
“什么东西?”
“一份需要她知道的机密文件。”
安妮看着他:“你要知道,如果这东西对封董造成了威胁,我是救不了你的。”
冷峻点了点头:“我知道。”
安妮接过录音笔从冷峻身边转头离开。
“凌助,我工具都在酒店,方便载我回去吗?”
凌夏点了两个保镖看着冷峻,然后带着安妮返回了酒店。
夜间十一点,宾客散尽。
时冉坐在休息间的椅子上喘了口气。
“太太,时家人和董医生夫妇二人都安排车送走了。”
时冉恩了声,点了点头,看了眼喝多了的封擎宇。
“回吧!”
保镖们伸手搀扶起封擎宇离开,封擎宇路过时冉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伸手拽住时冉的胳膊。
一旁,秦淑见时冉踉跄了一下,赶紧喝止封擎宇:“你别摔着冉冉。”
封擎宇不仅没松手还将人拽的更紧。
行至停车区,安妮站在车旁喊住了时冉,凌晨目光望过去,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红包缓缓走过来。
“新婚快乐。”
时冉并未伸手接,上世时冉她或许跟安妮有些交情,但身为时大小姐,二人并无多少交情。
见时冉不接,安妮倒也不慌。
“接吧,如果看过之后觉得自己不需要,在丢也不迟。”
安妮这话一出,时冉就知道这个红包里面装的不是礼金了。
她伸手接过。
拉开车门上车时,封擎宇已经靠着后座睡着了,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领带被人随手扯开丢在后座上。
胸前的胸花有些松散。
时冉刚坐上去,男人握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捏着。
时冉想将手抽回来,封擎宇却握的更紧。
且还睁开迷离的眸子望着她:“不是说要携手共度一生?”
时冉:..........还真他妈是携手啊。
归家,已经是临近十二点的功夫。
让她惊讶的不是时间的早晚,而是别墅上下灯火通明,连园子里都挂着红灯笼,上上下下一副喜庆的摸样,保镖扶着封擎宇进去时,时冉就看见了两只狗都打着红领结。
夜间,封擎宇醉酒,倒床就睡。
时冉进浴室洗漱,彻头彻尾弄一番,在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的光景。
新婚之夜,她披散着半干的长发,着一身粉色睡袍。
兴许是有些饿了。
寻至楼下准备弄点吃的。
行至书房时,响起安妮的红包,拿了红包往一楼餐厅而去。
凌晨一点过五分,时冉从冰箱里拿了个水蜜桃出来,且随手带了把水果刀。
凌晨一点过六分,时冉拉开餐厅的椅子坐下去,拆开红包发现里面是一只录音笔,她随意按开,倒也未等,拿着桃子和水果刀准备填填自己的五脏六腑。
直至冷峻的嗓音从录音笔里传来,她削桃子的动作一顿。
“时冉,你的死并非交通事故,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人为凶杀,09年末,你接手知本案件,与进行多次会谈,触动了封擎宇集团利益,10年五月,你离世,知本集团被封擎宇送进监狱,而工作室专利的下一个买家,便是封擎宇旗下子公司的老总,封擎宇身边,连保镖和秘书都知道这场蓄谋已久的凶杀案。”、
“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封擎宇害死了时冉,你知道吧?”
“是又怎样?冷翻想说明什么呢?时冉不是时判,时判也不是时冉,或者说,你想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上西天?”
凌夏的嗓音从听筒传来的时候,时冉手中的水果刀彻底僵住了。
是又怎样?
不怎样,无非就是一条事不关己的人命而已。
温情乍现,终究是要沦落成笑柄啊。
二楼主卧,封擎宇在朦胧中醒来,起身寻找时冉的身影,行至一楼餐厅。
见时冉坐在餐桌上,跟前放着一只录音笔。
刹那间,男人只觉得酒醒了一半。
“坐这里干嘛?”
时冉抬眸望着封擎宇,静默了数秒钟,而后伸手按响了录音笔。
凌夏的话从录音笔里传来时,封擎宇隐隐觉得今日的事情远不是说那么一两句话可以解决的。
而时冉,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轻启薄唇:“我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封擎宇未言。
似是在思考该有什么合适的言语来解释这个中原由。
而显然,封擎宇越是沉默,时冉内心的动荡便越来越激烈,她拿着水果刀,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拿着冰冷的刀子抵着他咽喉,嗓音堪比阎罗王:“09年,国际谈判专家时冉携带组员前往东国进行谈判,回程飞机坠机,与你有何关系?”
封擎宇为我抿唇似是万般纠结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和借口,男人薄唇微凉:“我的手笔。”
此时的封擎宇,脑海中想的不是如何掩藏这件事情,而是将事情放在明面儿上去解决。
大抵是时冉在婚礼现场的那句上孝父母,下教子女让他动容了。
混迹商场多余载的封擎宇清楚的知道,许多事情,越是掩藏最终带给你的苦痛便越大。
不如一开始就将所有的可能与不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不破不立。大破才能大立。
时冉指尖微颤:“为什么?”
封擎宇低眸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刀子,抬眸望向时冉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冷嘲:“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挡你路了,”时冉嗓音微颤。
刚刚在婚礼现场有多温情,现在就有多撕心裂肺。
她不否认刚刚在婚礼现场,封擎宇的那些细节与言语让她这颗凉薄之心狠狠的颤动了一番。
也有那么一瞬间放弃追求真相的结果。
她竟然会觉得,倘若跟封擎宇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别凄惨的事情。
那种被扔进深渊的感觉侵蚀了她的大脑,所有的思考都止在了此时此刻。
化成了行动。
“你挡的不是————。”
封擎宇的话尚未说完,时冉抵在他喉间的刀子狠狠的扎进他的肩头。
刹那间,洁白的衬衫被鲜血染红,静谧的餐厅里安静的只听得见二人微弱的喘息声。
封擎宇惊愕的目光落在时冉阴狠的脸面上,女人着一身粉色睡袍,披散着长发,抬眸望向他的目光带着狠毒:“我给过你机会的。”
“封擎宇,活该你这辈子只能当个孤家寡人。”
砰————时冉抽出扎在他肩头的刀丢在地上。
她冷眼看着封擎宇脸色惨白,捂着伤口连连败退。
转身欲走,却被封擎宇一把擒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