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等等，我说他们。”婆婆连忙拉住要甩手离开的舅舅，看向我跟林正天，很生气地说：“你们太不懂事了，大过年的，怎么能惹舅舅生气呢？”
林正天往后拉了我一把，将我护在身后，说：“妈，钱这东西不是说想有就会有的。”说完看向舅舅：“舅舅，你消消气，不是不借给你，实在是我手里没钱，还请舅舅多体谅。”
“体谅？正天，舅舅现在急需这笔钱，你竟然一口回绝，作为晚辈，你觉得说得过去吗？”舅舅一脸的愤愤不平，觉得林正天拂了他的颜面，不可饶恕。
林正天苦笑，“我是晚辈没错，但是，我手上是真没钱，舅舅真的要计较，那我只能受着了。”
“你有种！”舅舅指着林正天的鼻子，“你小子有种，你……”舅舅甩开婆婆的手，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舅舅走了，婆婆刚要兴师问罪，林正天就先声夺人：“妈，大过年的，你要是因为舅舅借钱的事来闹腾，太说不过去了。”
“是你们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你舅舅空着手离开？”婆婆开始抹眼泪。
林正天冷笑一声：“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不是两万。妈，你也可怜可怜我，你儿子就是一个养猪的，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挣几个钱不容易，现在是真的没钱。”
“你赚了钱的，儿子，做人要有良心。”婆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林正天冷笑一声，说：“不借钱给舅舅就是没良心了？妈，不要逼我说难听话。你平日里时不时给舅舅一千两千的，我说过什么吗？他是你弟弟，你惯着他是你愿意。我结婚时，舅舅连客套一句都没有，就理直气壮地垂着两只手来了，那一千块礼钱还不是你偷偷塞给他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给他钱是我的事。儿子，你舅舅现在确实是急需钱，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婆婆一脸气恼。
林正天气笑了，“妈，我们不要做口舌之争，没意思。”他调整呼吸，“我就直说了，舅舅要是来借两万，我会给他。哪怕他以后不还我都可以，就当是孝敬他了。可是，一开口就是二十万。妈，你扪心自问，这合适吗？”
“那你拿两万给他也好啊，要是拿了两万，也不至于让你舅舅生那么大的气。”婆婆说。
林正天回身，揽住我的肩膀，看向婆婆，说：“妈，哪怕我给了两万，舅舅还是会生气，我索性就一毛不拔。他急赤白眼地冲我发火，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他儿子娶媳妇。他也不想想，为了他的儿子而跟你的儿子发火，这件事合不合适。
还有，舅舅是你的亲弟弟，退一万步讲，要是舅舅自己急需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伸手想帮也是一说。但是，这是他儿子要订婚，表弟是四肢健全的成年人，订婚要舅舅出面找我这个表哥借钱，而我还必须借给他们，没这个道理。”
“正天，他是我弟弟，无论……”婆婆还在辩解。
林正天打断婆婆的话：“妈，我向来最怕拎不清的人。舅舅是你弟弟，你要怎么让着他惯着他，是你的事，没理由让我们小辈也没原则地让着他惯着他。我和安心是你的儿子儿媳，是你最亲的人。可是，自从安心进门，你有哪一件事是跟我们站在一起的？你竟然还让安心拿出压箱钱借给我舅舅，妈，这事说出去要笑死人的。
安心嫁进咱们家，我不说你应该将她当作女儿看待，但至少你也顾及一下大家的颜面，不要让大家下不了台。我言尽于此，妈，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林正天说完，不等婆婆说话，拉着我离开堂屋，回了我们的房间。
堂屋里传来婆婆的哭声，林正天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脸色铁青。我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起身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接了，伸手拉我坐他身边，抬头看我，苦笑了一声，对我说：“安心，让你看笑话了，我妈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林正天，无论怎么样，妈都是长辈。刚才，其实我有些同情你。我觉得你没做错，这件事直接拒绝才会免得后患无穷。”我伸手覆住他的手背，安慰他。
林正天扯出一丝笑容，反手握住我的手，“安心，跟哥说说，你有五个舅舅，有没有一个跟我舅舅一般离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