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渐渐散去,厚棉袄已经穿不住了,田间地头的荠菜都开花了,三月了。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是给地里除草,施肥,种土豆,玉米,花生。干完这里,那里又要下种了,总没个停歇的时候。
日头一天比一天长,温度也越来越高了,昨晚树娃和甜妞洗了澡,换下了厚厚的冬衣。树娃穿上去年的薄夹袄,袖子,裤腿都短了,乔大妮连夜给加长了一截。用差不多颜色的布料接了一段,孩子长的快,这年头可没有这么多的布料给做新的。
甜妞就直接捡哥哥树娃的旧衣服穿了,破了的地方又给打了个补丁,乔大妮也就只能尽量缝的细致些罢。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小的捡大的旧衣服穿呗。
没办法,一年到头就那么点布票,够干啥呢。甜妞这个小女娃,还没穿过新衣服呢。乔大妮想着,存个几年,要给甜妞做身花衣裳才好呢。
转天,趁着中午没上工那会儿,赶紧拿着脏衣服上小河边去洗。中午的太阳,在河水里头洗衣服也不冷。
在河边洗衣服的人还挺多,大家一边聊着天,手下不停。“听说,我们大队又要来新人了。”是刘大娘说的,她家就住在大队长家旁边。
“我也听说了。”好几个嫂子,媳妇跟着点头。
一个新媳妇问道:“我记得我们村的知青都是下半年来的啊?”
这些年,村里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波知青了,也有二十来个了。就住在村里的知青点,平常也是下地挣工分,跟队员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倒也相安无事。
刘大娘又说了:“我听说啊,这回可不是知青。”说完,刘大娘看着大家伙好奇的都看着她,得意的笑了笑:“是住牛棚的,大队长一大早就上公社接人去了。”
大家都沉默了,这几年,村里的牛棚里也住了好几个说是坏分子,有资本家,有医生,有老师,大家都叫臭老九。
说是坏分子,来这里改造的,村里人纯朴,也不曾批斗他们。大队长是个正直的人,也不克扣他们,就是正常的上工,工分比人家少点,也不曾虐待过他们。
村里人虽说都没什么大智慧,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也不敢轻易凑上去。只知道是坏分子,做了啥坏事啊,那就不清楚了。
乔大妮一直有个疑问,老师怎么成了臭老九呢,知识分子那不都受人尊敬着吗?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轻易不敢问出口的。祸从口出啊。
洗完衣服走到家门口,远远看见大队长和赶车的刘大爷赶着牛车往回走。刘大爷就是刘大娘的男人,一直在大队上喂牛,做赶车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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