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
傅聿城已经扣住她的脚踝。
温热干燥的掌心贴上她的皮肤，触感传来时，也让她动弹不得。
江阮阮心跳像是静止了一瞬，低着头向下看过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手上拿的是一条干净的毛巾，此刻蹲在她面前，将她把脚上的雨水和枯掉的花瓣擦干，温柔又耐心。
外头的雨不大，她裙子只是布料打湿了一些，没有到滴水的程度。
但脚不一样，在地上踩来踩去，还沾了花圃里迸溅出来的泥土和枯叶。
江阮阮是在傅聿城换了一只脚擦拭的时候才回过神。
这个时候再拒绝他好像又显得过于矫情，但就这样让他伺候自己，也过于别扭。
她动了动嘴，“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晚宴吗？”
“嗯，不是很重要的晚宴，你不想去就不去吧。”
傅聿城将她双脚都擦干净，将拖鞋放在她脚边，才从地上站起来。
江阮阮穿好鞋，意外又好奇：“为什么我想不去你就不去呀，我去不去，关系应该不大吧？”
傅聿城深深看了她一眼。
约莫是相信她什么都不记得，还算耐性地和她解释。
“邀请函是一个月前你拿给我的，说一定让我抽出空陪你参加这场晚宴。你不记得了。”
江阮阮愣在原地，“我……”
她听得出这句‘你不记得’包含了多少落寞，或许在小说剧情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并非只是因为商业联姻而在一起的怨偶。
毕竟在她如今的认知中，面前的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情绪，也会照顾人。
而不是一些三两句文字描述，经过你的大脑想象的，一个轮廓。
可不论如何，那时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她。
“对不起。”
她认真地看着傅聿城。
除了这句无力的抱歉，她没有办法给出其他任何东西。
“道歉做什么？一个月前的计划，现在的想法有变化本就难免。”
傅聿城弯唇，噙着笑意的眼眸似有星光。
“软软，你不需要道歉。”
江阮阮不敢看他。
她忽然觉得，也许在这两年的婚姻里面，他对原主未必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可如今自己作为异世的一抹幽魂，却卑劣地霸占了这份纯粹的欢喜。
真正的江阮阮无法再回来。
她也没有办法，除了让原文的剧情推动，让这个躯体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她别无他法。
“我、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
傅聿城手指微抬，看着江阮阮急匆匆地逃离，到底将动作放下。
他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慢慢沉下去。
-
江阮阮头一次在碧水湾失眠。
索性抱着kindle阅读器又去了阳台，在外面摇篮椅上窝着。
夜里无雨，但傍晚的那阵雨携来许些清凉，在夜里格外明显。
江阮阮披了件小毯，脑海里思绪万千，手里的书籍也看不下去，扔到了一边。
她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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