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在信上已经尽力美化了他们傅家祖先碰瓷的行径。
但人家是当事神,早年又见过祖先雕刻的龟甲,哪里能不知道祖先耍了什么小花招。
事实上风翊还就真不知道,他虽然会写汉字,但族内流通的文字是另一种,他哪有心情辨认龟甲上具体写的甲骨文是什么玩意。
“……真有毅力。”风翊感叹了一下。
凭借龟甲上一个不认识的字就兜兜转转追寻这么久……真不怕他是山里短命的野人啊。
傅瑜听不出风翊话里的语气是夸赞还是阴阳,只能将额头抵到地上,“主子,傅家一门任凭处置。”
祖宗挖的坑,他们这些晚辈也只能跪着埋了。
风翊看着信纸上的通篇彩虹屁着实不知道傅瑜嘴里该处置的地方在哪。
“起来吧。”风翊将信纸折了折扔到了木匣里扣上了木匣,食指点了点木匣顶部刻着的标记,“这个换了。”
黑历史必须要立马消灭,万一有哪个懂行的看出来他这所谓的神文其实是瞎几把刻的怎么办?!
那他这点b格不全碎了?
傅瑜抬起头见风翊手指搁置的位置,顿时慌了,他来时想过无数可能,或生或死。
唯独没想过会是像这样,表面上被轻轻揭过,实则……
傅家清河堂的标记是风翊当初刻在龟甲上的一个字,让换了标记,不就是不认他们吗?!
这让幼时就听着在家中衪的传说长大的将其当做信仰的傅瑜压根没法接受。
即便他接任家主之后了解到这彻头彻尾其实是一场对于衪的“骗局”,但从小接受的思想已经在他脑中根深蒂固了。
正如同谎话说一千遍,也就成了真话,他也曾真真切切相信过。
傅瑜语气颤抖,“主子,您不要我们么?”
风翊没搞清楚傅瑜的脑回路。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傅瑜,这人是无邪那个类型的长相,只是身上的文人气息更重,实打实笔墨纸砚里泡出来的。
此刻藏于圆框眼镜后的眸子泛了红直直的盯着风翊,跪在地上但背脊挺得笔直,执着着要一个回答。
没人同风翊解释过这个所谓的傅家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过这傅家能够流传这么久,想也知道后起之秀的九门捆在一起是不够人家看的。
但看今日跟傅瑜一起来的都是半大少年,而傅瑜作为家主年纪又不大,估计跟如今落败的张家在同一梯队。
张家给姬满打工好歹还能落点好处,这傅家就是纯靠他那笔友自己PUA自己了。
就这样这么久了还对他忠心耿耿的,早些年该不会是在玉山脚下挖野菜过活吧?
风翊心想,他那位甲骨文笔友可真是位妙人,自己画饼自己吃就算了,还带着家里人一起吃。
左右就是多个可以交代跑腿的,对他讲有没有都没差,何况还是人家上赶着来的。
傅瑜跟风翊的脑回路从进来就没同频过,现在才将将播到同一频道。
“让你们换个标识。”
“没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