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北边放着个木柜书架,最上层格子的书十成新,甚至书封都还没拆,看起来压根就没翻过。
想起房主一米六出头的身型。
大抵是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吧。
中底层的格子摆放着一些旧世代的经典书籍。
例如《百年孤独》,例如《老人与海》,例如...
《活着》。
书封都被拆解过,印上了精致又俏皮的粉色花边。
洛砚拿出《活着》随手翻过数十页,出现一个樱花书签打断了翻页。
那一页有一行字划了下横线,像是笔记: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看不太懂,也不理解。
洛砚默默将书塞了回去,他不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也没有哲学细胞。
他更关心今晚吃什么和睡哪。
好在,他还是找到了卧室,门虚掩着。
房主这是走太急,卧室门都忘记关了?
洛砚走进门,发现左手边已铺好了床。
床头边架着一个写作台,垒了两边书籍。
正中间放着纸质版的写作本,和一个音乐盒。
这布置,有种在哪见过的既视感。
可印象中的画面,写作本上面是放着一副眼镜和日记本。
而不是现在这样。
只放着一支钢笔,摸着还有点余温。
估计房主出去前还在用着。
写作本中间有撕页的痕迹,蜡黄的纸上有几处褶皱和水渍。
上面有钢笔笔头触碰过的黑点,还有些浅短的划痕,但一个字都没写。
空得让人发慌,空得让人心疼。
一旁还有好几团被揉过的纸团,出于好奇,洛砚将其展开复原。
上面很多划痕,像是写过什么,又被涂掉了。
出于对钢笔和纸张的怀疑,洛砚对纸笔发动【侧写】。
六帧时空帧可以复原这纸张差不多十分钟的过去。
纸笔及周围空间的“时间”一点点往后退,画画一帧帧在他脑海闪过,他的注意愈发集中,直至脑算力快耗尽。
终于。
他看到了。
曾经滴在纸上的泪花,和写在这张纸上的四个字。
“好想见你...”
洛砚内心猛地一抽。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总感觉,住在这个房了的人,她好痛苦。
有好多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洛砚心思愈发烦闷,像被巨石堵住胸口。
“啪啪!”
他猛地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恢复正常状态。
出于对媒介的考虑,他收下钢笔放入口袋,再次拍打自己脑袋,抓紧头发。
“呼...”
深呼吸一口,想整理下思绪。
可刚才【侧写】看到的一幕幕画面还是如泉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那只手。
那钢笔。
那眼泪。
那字迹...
“呃啊...”洛砚眉头紧锁,痛苦地晃着脑袋,嗑入脑算力药剂。
指紧握成拳,指关节凸起,手背上青筋暴露,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越是企图压抑自己思绪不乱想,越是被痛苦紧紧包裹着,难以挣脱。
“砰!”
他目光一狠,掏出千阙给自己大腿擦边一枪。
肉体的疼痛,转移了大脑的注意力,意识海这才慢慢恢复稳定。
“呼...”洛砚喘着大气。
如见鬼一般,猛地拿起纸团,扔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