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竭力压抑的慌乱，“秋珑，是你吗？”
“你现在在哪里？”他大声质问，“你是不是在医院。”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你跟谁在一起？”
他见她不说话，几近崩溃，“你在哪里？告诉我！”
秋珑从喉咙里发箍沙哑的气息，“我很好。”
嘉卓那边有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你还能说话，谢天谢地。。。”他声音颤抖，“你没事吧？还流血吗？你在哪里？”
“秋珑，你是不是生气，你可以找我发泄，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大喊，“听到没有？”秋珑在电话里听到他手掌拍在喇叭上发出来沉重尖锐的声音。
秋珑终于又说话，“我很好，不劳顾先生费心。”
“秋珑，”他悲怆的声音，“求求你，不要做傻事，不要做傻事，，，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
这时候有飞机起飞的轰隆隆声音传来。
嘉卓一怔，“你在机场，”他迟疑一下，“你在机场坐什么？”
秋珑没有回答他。
他强硬的说道，“你就在那里不要动，我去找你。。”
“顾嘉卓。”秋珑突然叫他，语气冷淡，“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你不必来。”
秋珑心里有酸涩有绝望，“你不必再在我的面前做戏，”她的声音缥缈虚幻，“ 你不是想要离婚，你不是想要报复我，报复我妈？一切都如你所愿。”
“秋珑，”他的声音一直在抖，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带着讨好的哽咽，“你在那里别动，等我去接你我很快就到。”
“不用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要去哪里？”顾嘉卓绝望的声音，“秋珑。。”
这些年秋珑用过各种语气跟顾嘉卓说话，低柔宛转的，俏皮可爱的，颐指气使的，她努力想要调整自己的语气，她想用最恶毒的话去刺激对方，想质问他这些年的惺惺作态，想问问他这些年的情意是真是假，又想问问她的签字是否让他得偿所愿，更想问问她的离开又没有让他有一点点后悔，还有这些年是不是真的爱过。
可是她的根本发不出来声音，她想要说话可是嗓子里只是发了哼哧哼哧的声，手也抖的厉害，电话从她掌心滑落跌在她的腿上又弹跳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顾嘉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秋珑，秋珑，你说话！”
Lee帮她捡起手机，手机的屏幕已经裂开了一大块，秋珑颤抖着把手机后盖打开将电池拔了下来，终于安静下来。
秋珑狠狠的将手机跟电池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闭上眼睛，瘫倒在椅子上。
登机的广播哎候机厅响起，Lee拉着她站起来，可是她的双腿瑟瑟发抖完全站不起来，Lee只好半搀扶半抱着她往前走去，两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去到检票口，身后突然响起相机的喀嚓声，秋珑跟Lee慌乱中同时转头，各种相机的喀嚓声响起。
她听到有人大声询问，“拍到了吗？”
“拍到了，拍到了，”声音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可是他们已经顾不上许多。
在万米高空之上，Lee焦灼的看着秋珑，“下了飞机我们就去看医生，你忘记他，重新开始生活。”
秋珑无声的盯着窗外，胸口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她喃喃自语，“我已经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她仍然如此爱他，只是恨不能现在死去。
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消失吧。
永别了，顾嘉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