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张启灵轻声喊了一句，随即不再有任何顾虑，直接跑进了祭台，脚下的骨头被踩得发出清脆声响，那声音却仿佛带着无比恶念。
祭台破碎，尸骨涌了出来，原本端坐在台上的人却不见踪影，几人也不再站在原地，纷纷踏着尸骨寻找起小姑娘的踪迹。
张启灵没由的一阵心悸，他突然顿在了原地，手缓缓附上心脏的位置，堆积成山的尸骨里，那水滴声越来越近，仿佛那声音就是在指引着他一样，他一步一步踏着堆积的尸骨，终于在那一片白色中寻到了一抹鲜红。
“姜璃！”他蹲在地上，奋力将人从尸骨堆里刨了出来，周围几人闻声靠近。
小姑娘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布娃娃，没有一丝生息得倒在张启灵怀中，身上白色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染红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大大小小的口子布满了全身，几乎看不到一块儿好肉。
无邪伸手探了探小姑娘的鼻息，微弱得不可闻，但至少人还活着，他跌坐在了地上，手轻轻捏着小姑娘的手，声音是止不住的哽咽，“长乐，先别去找你阿爹阿娘，我们带你回家。”
“你骗我。”张启灵环着怀里小姑娘，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敢使力，像是害怕会把怀里的小姑娘弄碎了一般。
黑瞎子站得几人之后，只是远远看着，没有一点要靠近的意思，下墓之前，在长沙街头，小姑娘问自己，如果她下墓了自己会不会后悔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响着。
他黑瞎子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唯独这一次，他突然觉得，自己大概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不应该答应她，答应所有人的。
朦朦胧胧之中，姜璃只觉得眼前晃过了一丝刺眼的光，她缓缓睁开眼，正当边上几人一眼看见她苏醒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时，就见她目光落在了张启灵的面脸上，随即沙哑着声音道：
“成功了。”
几人甚至还没听清她的话，就见小姑娘又头一歪重重砸进了张启灵的怀里。
但站得最远的黑瞎子却是将小姑娘说的三个字听得一清二楚，墨镜下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诧，脑海中飞快闪过什么想叫他去验证，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
“赶紧出去，小长乐身上血都快流干了。”胖子一把拽起了地上的无邪随即扯着人往外走。
张启灵直接将怀里的小姑娘拦腰抱起，动作轻柔得将她的脑袋扶着抵在自己颈窝处，仿佛这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自己才能稍稍心安一点。
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会如此在意这个小姑娘。
几人加快了步子往外走，只是走到石门处时，黑瞎子却顿住了脚步，他默默转过头看着身后墓室里堆积成山的尸骨，目光扫过了墙壁上的壁画，突然不动声色的掏出打火机，火焰升起的瞬间，就见他直接将打火机抛了出去。
火焰腾空而起的刹那，黑瞎子拔掉了插在空洞中的暖玉，将它小心放在了胸口处的口口袋中，石门应声关闭，身后墓室中传出尸骨燃烧起来的咔嚓声，像是灵魂在呻吟，像是残存的邪祟在低吼。
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庆祝小郡主的涅盘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