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成年了，不考虑跟谁这个问题。”
虞松雨捻了捻佛珠，面容冷艳，“我爸妈离婚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好事，所以你们不用再来试探我的态度，我举双手赞成。”
这事儿要追溯到除夕那天早上，远在国外过二人世界的姚月澜打来电话，醉醺醺的开口就问：“要是我和闻矜安结婚，你还认我是你妈吗？”
“你喝大了吧。”虞松雨如是说，“不管你和他结不结婚，只要有血缘关系在，我就得叫你一声妈。”
那头静了几秒，突然一声自嘲的笑：“我知道这么多年亏欠你，但是吧，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如果有一天我要抛下你跟你爸离开，我希望你别怪我。”
头一次知道她妈还会耍酒疯，没头没尾的一通电话什么也没听懂，虞松雨抬手挂断，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她早就厌倦了这个虚妄荒诞的家庭，巴不得早点散伙各过各的。
深夜未睡的书艺彤得知她回来，约着一起逛gai。
连体婴儿单独出动，虞松雨好不惊讶：“少爷怎么没跟过来？”
“咱们俩约会带他干嘛。走走走，先去吃饭。”
一顿早餐磨磨唧唧吃到十点半。
出门左拐是商场，一脚迈进大门碰到独自来逛的师青雅，三人找了家咖啡厅说闲话，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傅兰隽。
“怎么这么严重？！”得知傅兰隽还没醒，书艺彤低声惊呼，“这都半个月了……”
师青雅没接话，看了眼同样沉默的虞松雨，“我等会要过去看他，你们要不要一起？”
瑞光医院VIP病房，穿着病号服的傅兰隽浑身插满管子，床边机器持续作响听的人心里发慌。
“松雨姐姐……”一跟傅兰隽长的七八分相像的女生拎着水壶走过来。
“你认识我？”虞松雨诧异，觉得面前的女孩儿有些眼熟。
“见过照片，毕业合照上。”傅兰琪指了指病房里的傅兰隽，“我是他妹妹。”
噢～傅兰隽的朋友圈里看到过。
几人一起进去，傅兰琪倒水给她哥擦脸擦手臂，袖子卷起来，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痕刺眼。
书艺彤倒抽凉气，扶住了虞松雨的手，轻声问：“怎么弄的？”
动作没停，傅兰琪坐下仔仔细细擦她哥的手，“我妈打的。”
“呃…你妈…你妈…你……”当着人家的面问候人家的妈好像不太好，书艺彤哽了哽，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傅兰琪看她一眼，替她说：“对，我妈是个神经病。”
有男护工进来给傅兰隽擦背，几个人重新站到病房外。
师青雅被一通电话叫走，书艺彤也去了洗手间，时机正好，傅兰琪看过去，问：“我家里的情况我哥有跟你说过吗？”
虞松雨疑惑摇头。
“姐姐，我哥喜欢你哎，”
傅兰琪靠在墙壁上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里充满疯狂和阴郁，像在喃喃自语，“所以你再救他一次吧……”
“什么意思？”
“医生让我相信奇迹，我知道他是想说我哥醒过来的概率不大。”
傅兰琪抓了把头发，泪珠悄然落下，碎发盖住半张脸，她就这样无声流泪。
“我哥喜欢你却不敢说。每次我妈发疯折磨他之后他就躲在房间里盯着你的照片又说又笑，很吓人是不是？别害怕，我们一家子都挺变态的，这才哪到哪。”
她笑了笑，抬手抹干水渍，“我哥说很后悔那时候没有帮你，他想弥补，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但我觉得是他太垃圾了，就像他不敢反抗我妈一样，也不敢对你说他喜欢你。”
“医生说他几乎没了求生意识，超过一个月再不醒就被定义为植物人了。他让我每天来看看他，我照做了，他还是没醒。”
傅兰琪往前走一步，瘦小身形晃了晃，濒临崩溃，“你救过他一次，所以我求你，再帮帮他吧。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好多好多钱。”
她抓住虞松雨的手，“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可不可以，每天都过来看看他？”
“你先冷静一下。”虞松雨扶着她坐到长椅上，眉间凝着沉重，“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办法能让他醒过来。”
“之前他想自杀，结果没死成。后来他跟我说，遇见了一个同样很惨的人，但她勇于反抗，给了他勇气和坚持活下去的信念。”
“我知道他说的是你。”
傅兰琪还握着她的手，指尖冰凉，蜷了蜷手指，“我不相信奇迹的，但我就我哥这一个家人，我得想办法救他。”
傅兰隽昏迷半个多月，昨天晚上突然动了，对光照也有反应，什么都能感知到，但就是睁不开眼，目前还是昏迷状态。
医生说有醒过来的可能，具体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所以要家属多和病人说话，让他受到外界刺激，这样醒过来的几率大一些。
“我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