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傅兰隽低声说：“你很坚强。”
事情解决了，虞松雨却笑不出来，绷着的弦一下断开，软绵绵没精打采地叹气：“被人误解的滋味太难受，我得自证清白，不坚强行吗？”
她累得不行，想尽快回宿舍休息，傅兰隽说：“我送你吧。”
宿舍楼挺远，他骑车过来的。
“不用，再被人拍到我可没力气解释了。”虞松雨开玩笑打岔过去，挥挥手走了。
傅兰隽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背影，眼底浮现出懊悔和痛苦，再度想起几年前和她的初见。
所以，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吗……
司献去找了关在拘留所里的莫一鸣，拿出问过很多人后搜集到的他骚扰女同学以及和女教师的照片记录，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公开给虞松雨道歉。
“反正我都已经进来了，不写又怎么样？”莫一鸣有恃无恐地挑衅。
“我发出去，你多判几年。”司献鄙夷地看着他，“你是真傻吧。利弊还需要再帮你分析的更清楚一点吗？”
莫一鸣忽得反应过来，嚷嚷着自己要写道歉声明。
签字盖章，在警察叔叔的见证下用他的社交账号发布出去，司献满意离开。
晚上七点，造谣事件又一次引起激烈讨论，那些被莫一鸣骚扰过的女同学接连出来发声，警察一看乐了，这小子可太刑了。
虞松雨回到寝室就躺到床上睡了，酝酿半天没睡着，闭着眼睛假寐。
旁边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她接听，司献的声音格外悦耳，“去吃饭吗？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晚饭早吃过了，虞松雨支撑着坐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吃早饭还太早吧？”
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被击垮。
司献低低笑了几声，“晚饭你没吃多少，夜还长着呢，出去吃点宵夜。”
“出去？去学校外面吃？”
“都可以，看你。”
虞松雨来了精神，边下床边得寸进尺地问：“天这么热，可以吃个绵绵冰吗？”
那头顿住几秒，紧接着响起低哑撩人的：“可以。”
京大背后有条美食街，一家家饭馆灯火通明，香味从街头飘到街尾，勾着一波接一波食客徘徊顿足。
有家牛肉烩饭超好吃，书艺彤老喜欢点他们家的外卖，虞松雨不怎么喜欢，今夜反倒格外想吃。
司献没看菜单，让她看着点。这姑娘眼睛死死盯住那道奶冻甜品，然后给自己安排了一份儿。
“两份牛肉烩饭，然后再随便上两道招牌菜吧。”
这家餐馆味道不错，菜品基本不踩雷，虞松雨看着司献拆开餐具的保鲜膜后又用热水烫一遍，好笑地问：“不到一百度的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吗？”
“又不是无菌室，就当是个心里安慰。”司献倒杯水推过去，看到她手机平放在桌面上，即使无聊到发呆也没去碰。
嗯，果然是有这个习惯的。
他从去年在方淑华家和她吃的第一顿饭就发现了，所以尽管口袋里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成串儿响他同样也没动。
“那个人发道歉声明了，你看到了吗？”
下楼之前尧娜娜告诉自己的，虞松雨漫不经心点头，随口问：“下午你去哪了？我离开办公室的没看到你。”
“给你讨公道去了。”他为喜欢的人做的事情从来不想瞒着。
“别人都知道是他造谣，道不道歉不重要。”
小吊梨汤入口清润香甜，虞松雨精神不少。一双隐匿被取悦的眸子半阖着，欣喜叫嚣着快要冲破束缚。
“做错了事就得道歉。”司献嗓音压得极低，让人感觉他格外在意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帮她讨要说法的决心。
出餐很快，服务员麻利放好之后离开，虞松雨握住茶柄给司献倒水，一脸谄媚笑意，“辛苦了，谢谢您，请喝水。”
司献嗤笑，说她假的不行。但也十分受用，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往后过了很多年，有次虞松雨被人问到司献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坚定回答：是底气，是破釜沉舟的勇气，是亦师亦友的知心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