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贺时尘身子晃了下,强撑着最后的精神摸来背篓,将里头的刀子取出。
一声闷响,刀尖儿刺进心脏。
血迹顺着边缘蔓延而出,洇出殷红的一团,停滞几秒后才顺着刀刃朝下流动,先头几滴落在了床铺上。
贺时尘颤抖着跪坐在床上,取出沾满血的刀来,刀尖儿朝下喂在云忱嘴里。
僧人隐忍痛色,撑到手下微弱的脉象渐渐回转,才露出一点浅淡笑意,朝一侧颓然倒去,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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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时尘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下异常柔软。
他睁眼,便有人将他扶起,喂了点温热的清水进来。
魔尊声音微哑,满是担忧:“贺时尘,还疼不疼?”
血肉重塑的痛贺时尘早已习惯,可这带着轻颤的一问,却叫他的心脏一软,紧跟着便难捱了起来。
修行之人最忌心乱。
贺时尘强行稳住心神,借着他的手坐起来:“我无事。”
云忱闻言,神色沉了下去。
他没说什么,继续喂他几口水,却是垂眸不看他了。
贺时尘向来都是摆出这副神情来对他,突然被云忱无视了,刚稳下的心神又乱了,盯着他欲言又止,心里荡起层层波澜。
云忱收起水碗后,又端了份温热的白粥给他,等着贺时尘一点一点喝了,起身就要离开。
贺时尘顾不得什么了,放下碗追过来:“你的伤还没好。”
云忱被他拉住手腕,心口钝痛:“那也不用你拿命来治!”
贺时尘目光躲闪:“我天生佛骨,不死不灭……”
话没说完,他的衣领就被云忱狠狠揪住,被迫垂眸,看着魔尊赤红的双眼。
云忱气到发抖,最后却是凉冰冰地笑了一下:“谁稀罕你的佛骨。”
动作间,唇角又有血线溢出。
他毫不在意地抬腕擦了,笑的更冷:“想救我?不如和尚你就应了那句偈颂,破了色戒,把我扒光了摁在床上,用你的精血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