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就这么一路跟着他到了山下。
他不想让贺时尘为难,掐诀给自己换了个装扮,作寻常小沙弥的模样,跟在贺时尘后头喊他师父。
来来回回喊了好几次,贺时尘终于开口了:“我不曾有过徒弟,你要喊,也该喊声师兄。”
话音落下,云忱一直噙着笑意的眼眸一怔,没能掩饰住那一闪而过的悲戚。
贺时尘拿药的手微微一顿:“怎么了?”
云忱摆手说没事,继续跟在贺时尘身边,却明显没刚刚欢快了。
调养心脉还需几日,云忱努力稳住心绪,逼自己不要去想自己的师兄弟。
可越是这样,心越是乱成一团。
云忱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故意落后贺时尘几步,想着反正他也不待见自己,还是回魔宫去……
谁知下一刻,他的手被轻轻碰了下,抬眸看到贺时尘朝他递来一个糖人。
云忱一愣,紧攥的拳头不自觉便缓缓松开:“这是?”
贺时尘:“不知道哪句话冒犯了你,这个,赔礼道歉。”
云忱接过来,怔愣几息,似是才明白过来这是僧人送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千头万绪在一处收束,寸草不生的尽处,站了一个身穿雪白衣袍的僧人……
蠢蠢欲动的蔽日剑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匿了声息,微微颤抖几下,怂成了一柄死剑。
云忱捧起来仔细看了看,是个用黏糖做的小肥鸟。
小鸟被糖匠吹的太狠,肚子撑的薄薄一层,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云忱将糖人小心地收入灵戒,还特意清掉了里头的破烂。
价值连城的灵石扔了一地,云忱毫不心疼,勾起唇角十分自然地喊了声:“师兄!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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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忱一口一个师兄,还把贺时尘的背篓夺过来帮他背。
贺时尘赶不走他,干脆放弃了。
魔尊住的宫殿富丽堂皇,这会儿赖在他简陋的僧舍,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
等他发觉问悯寺有多么无聊后,自己就走了。
他不必干扰什么,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天色渐晚,背篓里的药材也见了底。
云忱看贺时尘有些疲惫了,开始催促他回去:“师兄我快累死了,咱们明天再下来不行吗?”
贺时尘看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装扮,无法使用灵力才累的,于是道:“你先回去,把东西给我。”
云忱躲开他的手:“哎呀,不累不累,骗你的。”
然后就把脾气发在了其他人身上,阴阳怪调道:“咱们可得快点,毕竟这一个个的都病的快死了,不然自己不来山上拿,且等着别人送到家里,喂到嘴里去呢。”
贺时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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