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桐光没大肆宣扬广盛楼换东家的事。
为了弥补上一次的演出事故，放出消息称拿着上次的票根过来，不光能退钱，还能免费听一场戏。
广盛楼原来的东家，可不一定能干出这么大气的事。
但杜桐光可以。
云忱什么都听他的，不赔钱也能赚到吆喝。
公告贴出去，字里行间的认错态度非常良好，广盛楼摇摇欲坠的招牌顷刻间又立了起来。
杜桐光把云忱带到后台，坐在一旁等他妆造。
本就漂亮的脸经过一番精雕细琢，银白色的头饰一戴，韵味一下就出来了，眼尾微挑，似是扫过一抹淡墨。
杜桐光目光略过靠近戏台的那排桌子，想起前两日的那番云雨，心没由来地快跳了几下。
这人的味道倒是真的绝，不怪他念念不忘。
但毕竟云忱跟过他父亲，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他自诩不是控制不住欲望的禽兽，决计不会再和他做那种事。
“杜老板，都准备好了。”
杜桐光喝着茶点点头，对云忱道：“上去吧，好好唱。”
因为是赔罪，杜桐光为表诚意，特意让懂行的截了几折经典曲目。底下的观众过饱了瘾，一时间掌声，叫好声连连不断。
可云忱的演出最长没超过一小时的。
而且中间一定会穿插一些其他人的小场，让他能下来喝喝水，歇歇嗓子。
这一回连着两个多小时，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又被临时通知加了一场。
[云忱：看看，看看，这就是资本家丑恶的嘴脸，我的嗓子都冒烟了，他这是压榨！是犯罪！]
[系统112：……]可你只是唱了两句就进来躺着了，都是我在操作啊。
嗓子冒烟不也是嗑瓜子嗑的吗？
[云忱：咔滋咔滋，是啊，我这不是帮你骂呢吗？我骂人脏，你就安心吧~]
[系统112：……]我谢谢你啊！
两个半小时下来，除了换布景外，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但杜桐光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半点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等云忱下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力气都不剩了，腿一软，险些从梯子上摔下来。
杜桐光见状过来抱他，帮着他卸了油彩换了衣裳，抱在腿上喂了点水进去：“好点了没有？”
云忱却是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水还没咽下去多少，人就栽在他肩上不动了。
杜桐光叫他几声，没得到回应，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是经常来唱？
是自己没把人养好，怎么唱一会儿就累成这样？
帮云忱化妆的女士终于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戏曲对气力要求高，孟先生对自己要求更高，他身子弱，平常都是把一小时的戏拆成三截唱的……”
杜桐光手托着云忱后颈，闻言狠狠皱了下眉。
他脱了外套，裹紧了人抱上车，可半路上还是烧了起来，靠他肩膀都靠不稳了，一个劲儿地往下滑，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份滚烫。
疼了还知道哭呢。
累了就不知道说一声？
杜桐光抿了抿唇，没管下午的行程，让司机直接改道去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