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刚从狱中回来,他被周楫之养好了不少,虽然脸色还是时常苍白,但也算有点血色了,不至于脆弱的惊心。
吃完了饭,周楫之让他睡了一会儿,醒了就裹上狐裘,抱去了中殿的椅子上。
周泾之已经在等了。
周泾之看见云忱,恭敬道:“老师。”
云忱怔怔地看他,耳边的那一声老师,让眼前的少年慢慢和另一个少年的影子融合了。
云忱:“殿下……”
云忱叫的是陈垚还做太子时的称谓。
但周泾之是晋王殿下,这样称呼没有一点错处。
周楫之把自己的椅子拖过来,坐在桌案另一边盯紧了云忱。
周楫之听到这声殿下,也没发觉什么端倪,心里还酸了下。
能认出他是殿下。
却认不出自己是陛下?
看来今晚得在床上好好教教他才行!
安神静气的熏香缓缓燃起。
云忱的语调很慢,滞缓,有时候要呆愣上许久才回过神来。
周泾之就会耐心地把问题再问一遍。
周楫之是被当做质子的弃子,书读的少,仗打的多,听不懂这些晦涩的东西。
但看周泾之越来越亮的眼睛,也知道云忱讲的很有价值。
周泾之不知道哥哥用了什么法子,但他也顾不上想太多,在纸上圈圈写写,感觉今日的老师很不一样。
他问到国策的时候,云忱似乎很欣喜于他的问题,开始知无不答。
“殿下可明白了?”
“明白。”
“可明白了?”
“明白。”
“复述一遍。”
若是陈垚,就会撇撇嘴,脸沉下去。
迫于他自己还不是皇帝,还要利用姚家的权势,也不敢真的耍脾气,只是拿着手里的东西乱扔,道:“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按照大成礼制,夫子口头考校时,学生要站起来回答。
周泾之猛地一起身,云忱就下意识地缩了肩膀,惊慌地用手抱住了头。
周楫之一直盯着,见状连忙过来揉着发顶安抚,一记眼刀飞过来:小子,动作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