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慕南舟见仪器上的数值恢复得差不多正常了,才把心思放在这一边,严肃的说:“要争论就出去吵,这里需要安静!”
宋芝道:“南舟,她满肚子的坏水,你就这样不追究了?!”
慕南舟冷酷的盯着姜惜之,仿佛她还是那个罪魁祸首:“追究不是现在,宋伊人的状态更要紧,先把她带出去,看好她!”
他这么说,宋芝也不好再反驳什么。
只是姜惜之内心很忐忑,她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沉浸在痛苦中,被赶了出去。
而她唯一想的,是会不会再次被送到监狱去。
她蹲在地上,睫毛微颤。
周围站着好几个人,都在监视着她,监视着一个罪犯。
她头疼,双手抱着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霍肆知道慕南舟来了,闲来有空便过来瞧瞧。
他刚转弯到这一头,想找慕南舟叙叙旧,结果却见姜惜之抱着头像个罪犯一样蹲在地上。
她的行为举止很古怪,好像很害怕。
而她身边站着几个人,就像看押罪犯对待她。
霍肆拧着眉,立马走了过去,喊:“姜小姐?”
他想伸手把她拉起来。
姜惜之头低得更低,抱着头,声线颤抖:“别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霍肆愣了,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抚平她的内心的创伤,他又柔声道:“姜小姐,姜惜之,是我,霍医生。”
姜惜之很忐忑、害怕。
怕这一次宋伊人不会醒来。
怕凶手又是她。
怕再次被送进监狱。
她的不安都来自内心的恐惧。
她怕了。
安分了。
不再骄纵。
不再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
可好像还是救不了自己。
“之之。”霍肆拉了一下她的手。
姜惜之条件反射的拒绝别人的触碰,可对方并不松手,喊着她的名字。
她抬起眸,瞳孔微缩,目不转睛的盯着霍肆,犹如被拉下深渊,却渴望得到救赎的信徒。
霍肆拍了拍她的后背,尽量用亲近的称呼,拉近与她的距离,柔声道:“之之,没事了,别害怕。”
姜惜之抓住他的衣袖,就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紧张的问:“我会被抓起来吗?我会进监狱吗?我会再关五年吗?”
霍肆被她问难了,因为他不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但一定是不好的事。
他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见他们都在,宋伊人正在被治疗,他道:“不会,你不会进监狱,你会好好的活着。”
姜惜之看着围困住她的人墙,仿佛是被警察带走的画面,她眼眶通红,紧握着双手,颤抖的说:“不会吗?他们都怪我,说我又害了她,我真的没听见,也没看见,对不起!”
她陷入自责。
“你们都下去。”霍肆感觉到她的压力,喊退他们。
“是慕总让我们看着姜小姐。”
他们也无法交代,有些犹豫。
霍肆道:“我会看着她,我先带她走了,南舟要是问起,就让他来找我!”
霍肆把姜惜之拉起来。
姜惜之躲在他身后,才感觉到足够的安全感。
被他带离这个地方,宛若逃离了一个牢笼。
霍肆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坐在沙发上,又递给她一杯热水。
姜惜之狼吞虎咽的喝下,平静了不少。
可想到刚才的画面,还是会害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面对不了这个让她悔恨一生的画面。
霍肆见她身上有几块通红的地方,像是被人打的:“受委屈了?”
姜惜之垂着眸,都遮住:“刚才麻烦你了,霍医生。”
霍肆给她涂上药膏:“不麻烦,不要自责,你没有错,就不必自责。”
听着他安慰的话,姜惜之热泪盈眶,极少的人会相信她。
“你相信我真的没听到,也没看到吗?”姜惜之问。
霍肆想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撒谎。”
这时,门被推开了。
慕南舟的身影走进办公室,他面色冷漠,疏离,每次都是强大的戾气在脸上,谁看到他都会有很大的压力。
姜惜之也不例外,尽管他让她不要再怕他。
可每次他如此,都会让她害怕。
她往后退,不想看到他,拿霍肆做人形立牌。
慕南舟见她这么动作,慢步走过来,眯着眼问:“现在是开始逃避了?”
他越走越近,姜惜之不安的情绪上涌,苍白无力的说:“不是我害的,不要再送我去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