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如果现在孩子没生出来,他还是会站在院里着急,还是不能去熬小米粥,一时一个心境。
林淑华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完了,小米粥熬好时,她都眯了一小觉。
醒来,看了看熟睡的小婴儿,一口气喝了一大碗小米粥,吃了六个鸡蛋,又沉沉睡去。
水灵和黄小琴也睡得非常香,孙氏躺在孩子身边,只有夏立弦,说啥睡不着,一个人蹲在地上把炉火烧得很旺,一个劲地傻笑。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水灵准备去酒馆,昨晚黄小琴只睡了两个时辰,水灵和孙氏都让她在家歇两天,她不干。
理由变了:女人太娇气,容易生病。
水灵无奈,只好让她在家里等着,她去里正家牵马。
水灵走过几排房子,拐上里正家的所在的那条土路时,突然听见一声女人的惨叫,划破黎明的寂静。
声音是从斜后方谁家发出来的。
日子穷,越穷越干仗,很多的时候,是家里的女人吃亏挨打,这样的惨叫,一定是打人者,下了重手。
每家有每家的难处,根本管不了。水灵加快脚步,走到里正家门口。
大门开着,很显然里正知道她早晨来取马,很细心地打开了大门。
院里放着一个大盆,里正老婆正蹲着洗白菜叶子,晾干好剁碎,掺点苞米面,好蒸菜团子。
见水灵进来,里正老婆笑着说:“来取马?”
水灵微笑点头:“嗯,要去镇上,酒馆人不够。”
“水灵,昨晚你大嫂生没生?”
“生了,生了男孩。”
里正老婆手一拍,笑道:“哎呦,淑华独自真争气。你娘得多高兴啊,自己把孩子们带大,给你几个哥哥娶媳妇。”
话说到这,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惜了立文,娶了吴小悠那个丧门星,惹出祸端了吧?”
她语气开始愤怒:“昨天吴小悠爹娘来了,哎呦,我让她喂吴小悠点米汤,都不干,非得要去找你娘算账。
他们在你家、没闹吧?”
“闹了一阵,吴二财被我掰断了手指,踹出去后,再没去。我娘说,怕他去镇衙告我,我才不怕他们。
吴二财是拎着棒槌粗的木棍是打人的,告也告不赢。”
里正哼了一声:“昨天我满村借银子,在后趟房的老周那借了一两,立文去镇上的医馆抓了药。
早晨我去看过,吴小悠熬过来了。吴老二两口子心是真狠,昨儿当天就回去了。”
又说了几句话,水灵牵着马出来,回家接上黄小琴,两个人骑着一匹马,慢慢地一边走,一边闲聊。
出了村子,身后的黄小琴拍了拍水灵的肩膀:“等一下,那边的树林里有人。”
水灵笑:“二嫂,树林里有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我看那女人眼熟。”
水灵一听,侧头顺着黄小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还真是,路边的林子里,一个女人佝偻着,好像在哭。”
水灵眼睛好使,一下就认出来了,确实是那天想在她酒馆干活的秦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