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带着夏立弦去把土坯卸到屋里,给了车马钱后,兄妹两人买了三斤肉和几块豆腐,拎着走回靠峰村。
进院,夏立弦顾不得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对蹲着劈木头的夏立峰说:“二弟,你劈了这么半天了,进屋去歇一歇,我劈一会。
你暖和了再出来劈。”说完,伸手去接斧子。
夏立峰抬臂一挡,抬起一张汗津津的笑脸,朗声道:“大哥,你刚从镇上回来,吹了一路冷风,才应该进屋去暖一暖。
我一点都不累,也不冷,现在多劈点儿,等饭店开张了,得需要好些柴禾引火呢。”
夏立弦心里一热,笑了笑,进屋了,喝了一大碗热水,感觉暖和了,又出去了。
这次他没硬抢立峰手里的斧子,知道抢不下来。
他拿起地上的锯,先把长木头锯成一截一截的,这样立峰更好劈。
立峰抬头看了一眼立弦,手上的斧子更有劲儿了。
兄弟两个没说话,他们的院子里,劈木头的声音,一直持续到黄昏。
正房的窗户根下,劈好的柴禾,小山一样摞成了垛,把窗棂都给挡住了一半。
冬天的黄昏,似乎格外短,晚霞刚出来没一会,就要落下去。这时,夏立文回来了。
进院,看见窗户下摞成小山一样的木柴,脸上挂了不自然,像晚霞的最后一抹残红,抹在了他脸上。
立弦和立峰像没看见他一样,立弦收拾斧子和锯,立峰拿着扫帚,把碎木头扫起来。
立文在院里站了一会,等立弦和立峰把院里收拾完,他才跟在两个哥哥后边,进了屋。
桌边忙活的黄小琴,声音清脆:“劈木头的,累坏了吧?洗手吃饭了。”
说完,开始往碗里盛饭。
这话落进夏立文耳朵,他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黄小琴,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婆子,我干啥用你管?我给小悠家劈木头咋了,你弟想劈木头,还没人用呢。
你这张破嘴,是这世上,最他妈惹人厌的东西。”
黄小琴被骂得一愣,手里的饭碗“当”一声掉在饭桌上。
半天才反应过来夏立文是在骂她,当时就气疯了,把林淑华的话丢在脑后了。
“夏立文,你大哥和二哥劈了一下午木头,我喊他俩洗手吃饭,根本没看见你在后面跟着。
话说回来,就算我看见你了,喊你洗手吃饭,这是歹话吗?
我嘴惹人厌,你别回来听我说话呀。吴小悠的胸脯子不惹人厌,你天天去看不就得了吗?
你个瘪犊子,王八头,你要真有本事,你光用眼睛看干啥?你上嘴呀?
无知无耻无羞无臊的东西,你看看整个靠峰村,谁像你一样没出息?”
夏立文这才意识到,确实是他多心了。
但被黄小琴这一骂,还骂得这么难听,夏立文恼羞成怒。眼睛半眯,冷哼一声:
“黄小琴,我大哥二哥和水灵都在这呢,你说了些啥话,你自己不觉得脸红吗?”
“我没啥脸红的。倒是你,每天吃自己家的饭,吃完了为了看看人家胸脯子,天天去给人劈柴禾。
敢做还不敢当,才应该脸红。”
“都给我住嘴!”
孙氏拄着拐,从东屋出来,走到立文跟前,一个大耳光扇过去:“你再骂你二嫂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