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济庭一笑,转身去后院守护结界了。
我当然知道老曲是个直肠汉,爱恨分明。只不过没想到,他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样。“真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被他师父挑上山的?”我自语道:“都快王八岁数了,还这么火爆。”
木眼在我身后笑道:“老大,今儿的语言风格怎么变了?不说点儿难听的话好像不会开口了!”
“怎么着?”我斜了他一眼:“等老子连你一起骂一顿心里才舒坦?”
“得嘞,我错啦!”木眼一抱拳笑嘻嘻的朝外面走去:“我又不是贱骨头,非得挨顿骂才痛快?您有气一个人自己慢慢的生吧!”说着话已经到了门外,一长身腾身而起,朝着后山去了。
偌大的正堂只剩了我一个人。我缓缓的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我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儿失态,却一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冲杀声早就安静了下来。本来他们就已经弱了气势,在我们将突入山门的一伙人全部干掉之后,估计他们也就彻底的泄了气。能坚持这么久,想来也是八大神宗胁迫之意。
不,现在不是八大神宗了,只剩下了七大神宗。他们会不会害怕呢?
我望着屋外的落日余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场胜利来的有些过于轻松了。我并不想否认自己的修为,但我长年累月的修炼就是为了和山下的这些俗人打一场你死我活的架吗?
又或者说,我自己的修为其实就是个半吊子。再高一点儿的话,直接“划江成陆”,各自天地也就用不着你死我活了。即便是现在,我一爪子抓起金柳峰找个地方放下也省得这么费劲还要打来打去。
杀人一时爽,过后却又埋怨自己的手段不高明。我这是怎么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我应该早点儿把正心道法传给罗霄宗。这样的话,他们自己就能在金柳峰杀个天翻地覆,用不着我还要来给他们擦屁股。
又或许我不应该改变他们的修炼道心,随便他们依旧在潞阳州做个土皇帝,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烂事儿!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出正堂,抬眼看着落日的余晖渐渐侵染了远处的山峰。不知道是银松峰还是玉杉峰,我有点儿分不清楚,只能看到如血的残阳映射着悠闲的云朵从那座山峰上面飘过。
天渐渐黑了下来。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而至,我能够感觉到结界出现了一道裂缝。但瞬息之间又被补好了。只是在阵法的运转之中,我能够感到一瞬间的迟滞。“他们确实有些累了!”我喃喃自语道。
那道闪电不知是那个宗门招来的,但它却不像是劈在结界上,而是劈在了我的脑袋上:“鱼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真矫情!”
敌人就是敌人,即便你因为道行不够而感到害怕,也就不能因为害怕而去苟且偷生。
什么是正义?正义绝不是少数人的尊贵,而是多数人的机会。好吧,老子就是要跟他们的所谓“正确”斗争到底。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再次升起。整个金柳峰重又陷入了“隆隆”的战鼓声中。“他妈的,老子的表达方式是该变变了!”我嘴角一撇,郑重的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