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祖思界之变后,瀛洲岛为防止有人登岛生事,对外宣布封岛。
云飞扬以云雾大阵将整座岛屿与外界隔绝,从此,中土三大奇观之一的苦海卧佛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只有在天朗气清时,过往的渔船才能远远的看见一个不怎么清晰的轮廓,就如林孤三人此时看到的一样。
“云中佛影,听说这一带的渔民如今都这么称呼这卧佛奇观!”卫峰指着晴空之下的那座雾岛道。
“云中佛影,这名字倒是应景儿!”林孤看着远方朦胧的线条,想起了很多事情,脸色略显沉重。
当年在初祖思界中,因为血色试炼而死的士子他虽然不全都认识,但只有他知道,那些人全都是因他而死。
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不断从他的意识中滑过,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
当然,还有臭美的一塌糊涂的佛公子缺剑,他的脸林孤记得最清楚,帅到没朋友。
北冥月看了林孤一眼,若有所思,却没有说话。
林孤从腰间抽出两禅,放在唇下,面朝大海,气息透过雪白的笛管,发出干净却略显低沉的笛声,曲调犹如挽歌,又似佛唱。
楼船朝前漂着,距离瀛洲岛越来越近,那道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林孤不知道掌舵之人为什么要朝这个方向去,或许这是通往海界的必经之路,又或许船上的这些人也想看看这传说中埋葬着初祖头骨的中土奇观。
“岛上似乎有东西出来了!”卫峰突然道。
林孤闻言,停下笛声,抬眼望向云雾深处,一道若隐若现的阴影逐渐清晰,只见一艘小船穿过云雾,朝着楼船的方向靠了过来。
林孤居高临下,看着船上身穿黑色圣衣的撑船者,眉头微蹙道:“是瀛洲岛的朝圣者,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小船在楼船不远处停了下来,船上的朝圣者看着船顶的三人,作揖道:“岛主有请公主和世子上岛一叙。”
林孤看着那名朝圣者,说道:“瀛洲不是封岛了么?”
那名朝圣者闻言笑道:“封岛是对外人,公主和世子都是当年进过初祖思界之人,不在此列!”
林顾扭头看着北冥月,问道:“公主以为呢?”
北冥月淡淡一笑:“剩下的佛顶苦荞应该撑不到海界了。”
林孤闻言嘴角微扬,点了点头,他扭头望向卫峰,说道:“卫公子,如此便有劳你在此等候了!”
卫峰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吧,海界使团那边我会派人去通传!”
“或许并不需要!”北冥月淡淡说了一句。
林孤二人纵身跃上小船,那名朝圣者撑着船朝云雾中去,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朦胧,小船向前漂了一盏茶的功夫,周围的云雾才逐渐消散,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这道云雾只是岛外的一道屏障,并非覆盖整座瀛洲岛!”。
“世子明鉴,若是整座岛都笼罩在雾中,像我等以日灵为基的修行者岂不是得饿死。”撑船的朝圣者笑道。
北冥月闻言若有所思:“传闻云氏的先祖乃是当年初祖座下的阵法大家,这行云布阵的本事果然不同凡响。”
林孤只知许多年前,瀛洲云氏举族朝圣是迫于仇敌的压迫,若真如北冥月所说,那事实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圣典中的确没有记载过初祖座下还有阵法大家,所以林孤并不清楚,于是他望向了北冥月,眼中带着疑惑。
北冥月会意,悠悠道:“我也是在宫中的秘录中偶然看到的。”
“公主说的没错,此事在云氏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先祖当年的确是跟随初祖征战之人,不过初祖座下神将云集,先祖虽然是阵法大家,但声名不显,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若是有人闯入这雾中,会如何?”林孤问道。
“若是没有我等引路,擅闯者将会迷失,瀛洲岛虽然就在眼前,他们却永远到不了,等到气空力尽,我等会把他们送出去,算是惩戒,若是有人误闯,我等并不会为难,大阵自会引导他们出去!”
三人说着话,小船已经停靠在了瀛洲岛码头,林孤和北冥月刚下船,就见码头上有一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林孤看到了他身边的岳峦,看来瀛洲岛邀请的不止他们二人。
“云离见过公主殿下,世子殿下。”中年男子作揖道。
“云管家,又见面了。”林孤还礼道。
“时隔多年,没想到世子还记得云某人。”云离微笑道。
林孤闻言顿了顿:“瀛洲岛的人和事很难让人忘记。”
云离目光微动,说道:“岛主就在山上,几位请随我来。”
林孤三人跟着云离,沿着石阶朝山上走去,这是他们当年走过的路。
岳峦看了一眼林孤,没有说话,林孤见岳峦看他,嘴角微动道:“海界五殿下当的可还舒服?”
岳峦闻言,没有看他,自顾道:“明知故问!”
林孤脸上笑意又浓了三分:“看样子是不怎么舒服,那你是何苦来哉?”
岳峦眉头一蹙:“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肚鸡肠。”
林孤面色一沉:“今日发现也不晚,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
二人都瞪着眼睛看着对方,一旁的北冥月见状,摇了摇头,说道:“明明一个想帮忙,一个想让人帮忙,你们这是演的哪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两口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