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强看着眼前脸色漠然的北洲侯世子,自嘲一笑:“一天时间,殿下便把我等四人关了起来,是否太武断了些?”
林孤目光微沉,道:“我抓错了么?”
“呵!”黄强微笑不语。
“你不敢否认,说明我没有抓错,而曾经被称为天都卫神捕的你只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被人找了出来而已。”林孤正色道。
黄强看着林孤,敛起了笑容:“世子殿下,果然可怕。”
林孤轻叹了口气,面色不变道:“你不想对我说点有用的么?”
黄强摇了摇头,林孤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想说了,便大声砸门,第一个交代的人,免死!”
林孤离开了关押黄强的厢房,又走进了关押容小云的厢房,同样很快便走了出来。
苦作舟狐疑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招了么,你那哪是审犯人啊,比上茅房都快。”
林孤看着苦作舟,摇了摇头:“一个都没招,嘴巴都很硬,看来是都不想活了,希望周客卿是个识时务的人。”
苦作舟和曾平目送林孤踏入了那最后一间厢房。
周林云能成为长公主府客卿,自然有过人之处,他出身地坤阁,学问高深,可称大儒,在天都众多高门大户家中当过家塾教习,二十五年前成为长公主府的客卿,曾为卫峰启蒙,他是这四人中在长公主府中待得时间最长的人。
“只剩我了,殿下又何必浪费口舌呢?”周林云不等林孤开口,抢先说道。
“我知道周先生不会说,我来也不是让你说的。”林孤道。
周林云闻言眼神微异,看着林孤,皱眉道:“世子想干什么?”
林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走到门口,他抬起右手,握紧拳头,然后朝门上砸去。
突然响起的砸门声在入夜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咚——咚——咚——
齐越、黄强、容小云三人咋闻这声音,全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同时想起了林孤走时留下的话,谁想说就重重砸门,谁先说谁就能活。
没有人想死,这是世间真理!
谁在砸门?这是他们三人心中同时升起的疑问。
门开了,林孤从门中走了出来,对身旁的府兵道:“将周先生带到我那儿去!”
两名府兵架着周云林离开了关押的厢房,齐越三人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他们的眼中生出了怨毒,林孤的眼神扫过趴在门口的他们,眼中带着嘲笑。
“苦先生,你随我去审问周云林,曾将军,请看好他们!”
林孤看了曾平一眼,随后便走出了这座小院。
回到自己那座偏僻的小院,看着跪在面前的周云林,林孤轻轻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苦作舟见状,出言道:“今日你叹气的次数偏多,不吉利。”
林孤闻言哑然失笑:“苦先生也信游方道士那套?”
苦作舟道:“最近你比较倒霉,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孤皱了皱眉,将目光落在了跪在身前的周林云身上,此时,对方的眼睛也正看着他。
周云林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林孤理解这种复杂。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林孤看着他道,其实不光周云林,苦作舟也很想知道林孤到底在干什么。
“长公主府对下人的出身来历都记录的很详细,你们的出身、祖上、经历、特长、朋友、关系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你们四个都曾经历过逼命的绝境,但最后都逢凶化吉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你们是如何逢凶化吉的。”
烛火的光影在林孤的脸上跳动,周云林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苦作舟半张着嘴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孤并不在乎他们吃惊的表情。
齐越本该死在永靖伯爵府的浩劫中,但是他没死,黄强本该死在永靖伯爵府的死士手上,但是他没死,还有容小云,她曾做过永靖伯爵之子的外室,永靖伯爵一家北逃后,她染上了赌隐,欠下巨额赌债,又是谁帮她还清的呢?
林孤看着周云林,面色微沉:“至于你,永靖伯爵是你第一个东家,对你有知遇之恩,所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方向,永靖伯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