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门被从里打开。
“殿下，司正，尚宫，王五的嘴巴已经打开了。”
安微澜颔首，说道：“做的好，下去休息吧。”
“是。”
姜予乐奇怪的问：“殿下，顾大人和江统领不来一道听刑讯问话吗？”
“他们来不了，一个个吐得死去活来的，走路都走不动了。”安微澜笑道，又朝洛昭然扬了扬下巴，问：“顾城好些了吗？”
洛昭然亦是轻笑，抬脚向里走去：“好什么，且缓不过来呢，现在闻着白粥的味儿都能吐出来。”
里面的王五被绑缚在人形架上，瞧着身上也就不过十来道鞭痕，才刚刚见血。
见状，安微澜挑眉，诧异道：“这就招了？”
见过的硬骨头太多，头一回见个软骨头，倒是还有些不太适应。
王五虽不认得站在面前的三位女子是谁，但他明显能看出来她们和民间的普通姑娘有多不一样，必然是贵人。
“我......不！草民，草民王五给诸位小姐姑娘们请安。”他用尽力气将头埋下，生怕她们觉得自己不够恭敬。
姜予乐清咳了两声，说道：“此处乃六局一司，这位是昭和公主，你该称一声殿下，我与安大人分别是尚宫局、宫正司的掌印女官，你该称一声大人。”
“是是是，草民给殿下，还有两位大人请安！”
洛昭然垂眉，她将手里的那一张验尸单子竖立在王五的面前，冷声质问：“识字吗？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草民......草民不识......”
“不识？那好，本殿念给你听。”洛昭然唇角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三个月前，有人找到你，说想要买你女儿，你再三思虑权衡之下，觉得反正自己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便也够了，于是，将自己的女儿以五十两银子卖出。之后，你又于家中私建暗室，按那人的吩咐，亲手砍断了她的手脚，塞入酒坛之中，灌之药液，并教其如何取悦男子，一月之后，买家带走了你的女儿，再转手卖出。你猜，这时候你的女儿被卖出了多少银两？”
“卖了多少？”
王五抬眸，眼中满满都是对金钱的渴望，洛昭然说了这样许多，却始终没有唤起他对自己女儿的一丝痛惜与愧疚。
洛昭然目光一凝，抿唇，轻轻吐出三个字：“五十万两白银。”
“什么？！五十万......”
话还没说完，王五便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安微澜见状，实在是开了眼界，嗤笑出声，指着他怒骂道：“就这样的人，他是怎么敢亲自动手，将自己的女儿变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的！老天爷还真是瞎了眼，就凭他，竟然也配为人父母！”
“司正，这世间，再没有比金银财帛更动人心的物件了。”
姜予乐看着王五，仿佛能透过他看见另一个人，忆起往事她满目痛心，将苦难缓缓道出：“岭南大旱初期时，我的父母就曾经卖了家中的两个幼妹，以此来换取银钱，否则，一家子老小都得饿死，我纵然不屑此种做法，可也终究，还是含泪吃下了幼妹用性命换来的白面馒头。”
“当初，若不是殿下和司正自掏腰包，派仲阳统领送来了赈灾银和赈灾粮,岭南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洛昭然上前一步，敛眸，伸手拍了拍姜予乐的肩膀，宽慰她道：“既都过去了，便无需再提，向前看，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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