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昭然端起来，屏住呼吸，紧皱着眉，一饮而尽，苦的人心揪胃疼。
“先生啊，下回能往药里多加些甘草吗？实在是太苦了。”
叶敬缓缓出声：“物极必反，甘草过量亦会生成毒性。”
“是吗，那有哪一味药是加多了没毒的？”
“黄连，殿下需要吗？”
闻言，洛昭然嘴角一抽，只能呵呵地苦笑两声，“是我多嘴，是我多嘴。”
一脉诊罢，顾怡急忙问：“叶太医，如何？她身子有好转吗？”
叶敬收了脉忱，一面低头写药方，一面答话：“皇贵妃娘娘不必太过忧心，此毒邪性的很，虽无好转，但幸而臣的方子起了作用，殿下这几个月来忧思疲乏甚重，却也未曾再出现过心慌、神乱、气弱等一应症状，这便是极好的。”
顾怡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我也不求什么别的，只要她能别再病情加重就好。”
“娘娘放心，臣定尽力。”
叶敬将新写好的一张药方交给了星回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将才过来诊脉时，仲阳告诉他，殿下说二皇子近日里总是高烧不断，请他过去看看，顾怡向来排斥这个孩子，所以在里面不便提及此事。
叶敬刚走还没一会儿，顾城便进来了。
“长姐。”
见到他，顾怡倒是有些颇感意外，“小城？你怎么过来了？前日不是刚来请过安吗？”
洛昭然抬眸，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要你亲自跑这一趟？”
“我......”
顾城眼神飘忽，双手紧紧攥着衣袍，支支吾吾的花了一刻钟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果然，就和齐子毓所猜测的一模一样，他说完的下一秒，顾怡的一巴掌就稳准狠的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说你是不是没脑子？！当锦衣卫当疯了？子毓打你了吗？肯定没打是不是？行啊，没事，我给他补上！”
顾城别说躲了，挡都没敢挡一下，甚至还得稍微低下点头让顾怡打的顺手一些。
洛昭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待顾怡的两巴掌打完后，才开口给他解围道：“姐，别怪他了，世道太乱，各人有各人的筹谋，他也是想着别给我增烦心事。”
“昭然，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其实不全是邓兮不让我说，我想着尽快查完，把最后的结果告诉你就好，你那段日子实在太累了，所以我就......”
顾城的手心里出了细汗，眼底眉梢上尽是一片慌张和无措。
“其实我也能猜到一些，自我掌六局一司，推行女官制度开始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洛云她......”洛昭然顿了一下，旋即摇头，扯动嘴角，苦笑道：“绝不可能让我过得如此顺风顺水。”
顾怡心疼的看着洛昭然，走过去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想要尽全力给她多一些的温暖。
“昭然，听你哥的话，出宫去吧，别在这儿了。不为什么权谋斗争的，姐姐只想你能活得长久些，安乐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