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将洛铎给点醒了,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袖中拿出一串钥匙,递到洛昭然的面前。
“负责替我父王挑选狎妓的人已被关押,殿下可自行询问。”
说完,他又后退一步,躬身行了大礼,垂首说道:“殿下,臣也不想父王死的不明不白,即便是死在了女人的身下,那也该有个交代,否则,臣心不安,百年后,亦无颜面见我洛氏皇族的诸位先祖。”
“世子能如此想便是最好,沐王爷昨夜所召寻乐之女子,是出自云良阁的还是潇湘馆,或是广云台?”安微澜一面问,一面则在暗暗观察着洛铎的神色
洛铎摇了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
姜予乐不解,手里正拿着一支笔和一沓纸在认真记录着洛铎说的每一句话,“可京都里一共就这摆在明面上的三处妓院,莫非去的是暗门子?”
“不是暗门子,那边脏乱的很,父王瞧不上。近日,地下黑市出了一个名叫‘稚楼’的地方,接客女子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只有六岁,听闻个顶个的都是美人坯子,有西施之貌、昭君之姿、黛玉之身。一时之间,惹得京都士人、官宦中间,声色享乐、冶游狎妓之风盛行。”
话落,洛昭然等三人无一不是面面相觑,黑市那地方乱的很,根本就无从查起,沐王还真是色令智昏,竟贪图美色到了连身家性命都弃之不顾的程度。
再问下去也查不出别的了,洛铎便告退去准备一众后事。
安微澜望向洛昭然,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就这么结束了?沐王爷暴毙,陛下应当也要重执国玺了,否则皇室宗亲那边说不过去。”
昌平帝一出,这愈发好的局面便要保不住了,那些被打压的喘不过气来的贪官污吏又要活络了。
然而,洛昭然的思绪却还在方才洛铎口中说的那个“稚楼”的身上。
洛昭然咬唇,蹙眉,道:“你我久居深宫,不知京都狎妓之风竟盛行如此,想来不是一日之功。六至十二岁,花朵一样的年纪啊,微澜,我想查一查这个稚楼。”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安微澜敛眸看着洛昭然,她并不赞同彻查稚楼,她说道:“连沐王爷如此尊贵身份的人都接她们的生意,可见稚楼的背后绝非常人所控,六局一司现下羽翼未丰,咱们自己的前路都尚未可知,又何必去趟这浑水?”
这时,身侧一直未说话的姜予乐忽然出言。
“殿下,大人,若不能直接从稚楼这个源头查起,不如就还是从沐王暴毙这一头查吧。”
安微澜诧异了一下,接着回头问:“何意啊?”
而洛昭然是没说话,静静地等着姜予乐的下文。
“大人, 我总觉得此事有点不对劲。”姜予乐皱着眉,在努力的想着。
洛昭然道:”何处不对?你直说,别顾忌。“
“是,殿下。”
听到洛昭然愿意听,姜予乐这才壮起了胆子,继续说道:“我觉着从一开始收到沐王暴毙的消息开始就不对劲,世子既然那么不想要沐王爷的真正死因被人知晓,那为何不等处理完血迹和尸身再派人入宫禀报呢?”
“他那三刀六个洞的尸体,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对劲吧,若是一直拖延着不报,但人总归是死了,验尸出来后发现时辰对不上,洛铎可不就是头号嫌犯了?”安微澜说道。
这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姜予乐却并没有打消自己的想法,转而又道:“那......还有个法子,连屋子带尸身全部一把火烧了,骨头都成了灰,便是神仙来也查探不出。”
“死的毕竟是他亲生父亲,说烧就烧?予乐,太牵强了,哪里有说的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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