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怕他。”
点完火，顾城便坐了回去吃洛昭然带来的早膳，刚吃了两口，又想起方才邓兮那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是越想越不安，“昭然，最近宫里可有不对劲的地方么？”
“怎么这么问？也没什么吧，就是过了新春要选秀了。”洛昭然一面擦拭铜炉，一面答话。
“这么快，三年大选又要到了。”
顾城沉思着，将手里的糕点整个吃下，选秀，难道邓家想在选秀上做文章？
“是啊，那四四方方的宫墙里，不知又要增添多少蜉蝣。”
洛昭然点头叹道，拿着小竹扇轻轻扇着火炉，时不时的，有点点火星跃出，她抬首，目光穿过阁门，越过竹林，遥望向远方。
“深宫之中，不求荣华，但愿平安。”
“你这话可就错了，深宫中，有荣华不一定平安，但若无荣华则一定不得平安。”
顾城轻笑，眉眼间是一片柔和，他道：“幸好，你用不着参加这害人的东西。”
“这话倒是没错。”
洛昭然亦是浅笑着回他。
......
当夜，时入初冬，万物萧条。
纵使繁华如京都城，大多数的商家也是耐不住寒风刺骨，早早的就收了摊。
天空阴沉，星月尽无，仔细瞧着，应是有场雷雨要落。
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此处本就被积年累月的鲜血给浸透，又遇上了这么个阴雨天，便愈发的阴森骇人。
顾城独自一人出了翰林院，拿着北镇抚司指挥使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来了诏狱。
他想了一天还是觉得问题应该出在黎全和李由两个人的身上。
一锦衣卫上前来询问：“公子，您有何吩咐？”
顾城撩起衣袍，坐在了审问官的位置上，侧首说道：“将李由和黎全带来。”
“公子，李由在死牢，但黎全已被提审，指挥使大人正在刑讯。”
“何处？”
那锦衣卫犹豫了一下，见顾城的冷目再次扫来，心下一瘆，赶忙回话：“琵琶房。”
“带我去。”
“是。”
诏狱里有臭名昭着、令人闻之丧胆的十八酷刑，弹琵琶便是其中之一。
一间矮小方正的牢房，铁门紧闭，终年不见光亮，不闻声音，只留一个小口每日送饭菜饮食。
顾城低下身，从那小口望去，正好见到顾世开在给黎全受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