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的时候还在烧吗？”
“在烧。”
“何处火势最盛？”
顾城沉思片刻后，答道：“似乎是靠近南墙的一面。”
南墙，紧靠着翰林院外部，既然如此便并非内贼，而是有人从外部投火。
但若真是外人，查起来便相当麻烦，晋国并无宵禁，百姓们可以自由出入上街。
“五城兵马司不作为，我托人去禀了父亲，他已亲自带人去问责。”顾城凝视着洛昭然愈发沉重的脸色，顿了顿，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可让北镇抚司去往京都百姓家中一户户的问询，虽是大海捞针，但总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听他提到北镇抚司，洛昭然微微偏首，笑问：“方才就想问你的，从哪里来的北镇抚司指挥使令牌？”
顾城驾着马拐入了下一条巷子。
“袁叔这两日告假回乡，正好北镇抚司有桩案子要盯个收尾，为了方便行事他便把令牌留给了我。”
旋即，顾城笑了笑，道：“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了。”
“是啊，将才你要是没来，我就真打算给自己来一刀吓吓那帮锦衣卫了。”
见她竟是一副满不在乎自己生死的样子，顾城只得认真着同她讲：“我一定来，只是昭然，下回可千万别再把刀子对着自己。”
洛昭然点头：“嗯，我知道。”
此时，翰林院已到。
整个翰林院都被锦衣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内的救火兵丁还在典籍阁的废墟处清理。
几位今晚在翰林院守夜的大人们在台阶上蔫头耷脑的排排坐着，身上脸上沾染着的尽是还没来得及擦拭的灰尘污渍。
顾城先下了马，随即下意识的抬手去扶，刚伸到一半便又想起了洛昭然的“分寸”之言，刚想收回去。
谁料，洛昭然竟直接搭了上来，撑着他的手跳下马。
守在门口的仲阳立即上前，向二人一一行礼后，回禀道：“主子，顾公子，我去典籍阁看了痕迹，起火点应该在......”
“在南墙。”
洛昭然直接道出了答案，瞥了眼一旁好像并没有齐家马车的影子，看来消息还没传过去，随即也没多想，抬脚便往翰林院走去。
顾城往锦衣卫那边扫了两眼，见他们几个都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便走过去与洛昭然说道：“你先和仲阳去看，我去同锦衣卫吩咐一下，等会儿去寻你。”
“好。”
正当洛昭然要往里进时，顾城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袖袍，洛昭然转首，低头看去。
“怎么了？”
只见顾城神色严肃，说：“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子毓哥极有会可能被陛下问罪。”
洛昭然沉默了一瞬，重重点头，“我知晓的。”
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车飞踏声，马车尚未停稳，坐在车内的邓兮便急着跳了车，一下子没站稳差点崴脚摔倒。
看见顾城和洛昭然二人后，暗暗庆幸自己猜得没错，他俩肯定在翰林院还好没有白跑一趟皇宫。
他扶着身边的小厮大喘了两口气，冲着他们大喊：“昭和！顾城！齐二哥被下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