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队又打捞了三天,仍旧没有江宴礼和温言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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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落入海中那一刻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他们回来了,一家人和从前一样,父母恩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温言笑了,没有了丝毫的求生欲望,身体不断往下沉,直到她好像听到江宴礼的声音了。
那么撕心裂肺,那么悲痛,那么恐惧,温言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京海,她拼命往上游,但是距离好远,眼睁睁看到江宴礼也掉入水中,奋力游向她。
江宴礼,你好傻,总是不顾性命来救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痛,会难过,会害怕,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答应过我了,不会再有第四次,不许再食言了。
温言猛的惊醒,她和江宴礼落水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重演,她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被禁锢在了怀中。
那是熟悉的气息,是熟悉的怀抱,是熟悉的人。
“江宴礼……”温言的声音很嘶哑,像是干固小河,得不到滋润。
“你终于醒了。”江宴礼紧紧抱着温言,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三天了,他们被冲到了最低势的河水下游,江宴礼疯狂的给昏迷不醒的温言做心肺复苏,好不容易将那口海水吐了出来,人也清醒,可是她轻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后便又昏厥。
恰好他们遇见了下海打鱼的渔民,温言的情况明明恢复心脉以后就会苏醒,村里的小诊所医生说她惊惧过度,所以才会陷入昏迷。
江宴礼这才松了一口气,守了她整整三天,终于盼到她醒过来。
温言被他紧紧抱着,她清楚感觉到江宴礼心跳如鼓,浑身发颤,肩头也随之传来湿润的感觉。
他……哭了。
温言心头一酸,然后又是一热,万般情思涌上心头,她的眼眶微微红了,伸手环抱住了江宴礼。
“没事了,我们还活着。”温言强压着哽咽的声音,不让自己哭出来,细软的手温柔的轻抚着江宴礼的后背,她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触感,证明他们真的活着。
随之,怀里的男人双肩颤动,发出低沉隐忍的呜咽声,像一个孩童一般无助的紧紧抱着温言。
良久,江宴礼才稳定了情绪,松开温言垂下了头,男人眼眸猩红,红血丝布满了眼球,衣服也几日没换了,胡渣都长得很长了。
他不愿温言看到他邋里邋遢的样子,意识里的温言,很爱干净。
“江宴礼。”温言微微歪头,但是还是看不清江宴礼的脸。
她双手捧起江宴礼的脸,才看到他眼下的青痕,憔悴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一瞬间温言眼眶湿热,鼻头一酸忍不住撇了撇嘴,潸然泪下,温言心疼的拭去他眼尾的湿润,指尖抚摸过他的脸,他的眼,他脸上的所有器官,此时的他和那个意气风发的三爷简直判若两人。
“别看,很脏。”江宴礼垂眸,大手捏着温言的衣角,神情有些无措。
“怎么会呢,你可是江宴礼,在我心里,你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看,最干净的人。”温言哽咽的出声,热泪汹涌而出,她捧着江宴礼的脸,缓缓靠近在他苍白的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看,你都没嫌弃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