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女子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
沈致行轻轻拭去泪珠,抱着怀中悲伤地慢慢无力挣扎的人儿。
一开始,他以为他可以很平静,很容易地喂她药,但只有他知道,刚刚喂药的时候,他心软了,手抖了,差一点他就放弃了。
抱着怀中哭的撕心裂肺的娇躯,沈致行轻轻拍着她的背,她的身体微凉,任他怎么暖,似乎也不会暖热。
初秋时节,夜间地板凉,沈致行便一手揽过她的腰,另一手抄起她的膝窝,将她打横抱到了塌上。
吹熄了两盏烛火,他自己也躺在了她的身边。身旁的人一直乖乖的,一晚上没有闹,而是任由他摆弄。
一连好多天,沈致行便都留宿在重华阁之中,有时候白天也过来,姜婉不搭理他,他便自顾自地在书桌前批着折子。
有时折子批的久了,站起身来活动筋骨的时候,也不忘给姜婉倒上几盏茶水,喂她喝下,姜婉最开始抗拒,但时间长了,也慢慢地乖顺了。每次喂水喂饭,她也都皆张嘴吃下。
姜婉看不到东西,最开始的时候十分不习惯,纵使是冬雪和几个丫头一起伺候她,也总是磕着碰着,但日子长了,她也慢慢开始适应了黑暗的生活。
但冬雪都看在眼中,她话说的少了,最开始来的时候的锋芒也收敛了许多。她知道,纵使如今王爷什么珍品和美味都送过来,但她主子心里却变得更苦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时至深秋,朝廷向来会举行秋狩,秋狩每次在京城城郊的山脚下进行,这次也不例外。
秋狩为皇室举办,声势浩大,所以每次邀请的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贵众多。而今年皇帝年幼,太后需在在宫中照顾,也因此这次秋狩,皇帝和太后并不来,因此,此次秋狩主事的便是摄政王沈致行和年近花甲的凌阁老来操办。
正午十分,沈致行在重华阁用膳,冬雪小心地在桌旁伺候着,眼看着她家王爷一勺勺地喂着她家主子吃饭,遇到汤的话,还小心地吹一吹,这之后才喂。
这景象冬雪最近见得多了,心中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受,开心的是王爷如此看重主子,但是难受的是,主子却是变得更加沉闷了。
想着这些日子忙,也没带她怎么出去过,沈致行那过丝帕擦了擦她沾着汤的嘴角,“后天举办秋狩,我带你去。”
一听到可以出去,姜婉顿了一顿,有些惊喜,但是一想到如今这幅样子,便没有了心情,“我不去了。”
沈致行知道她最近被困的厉害,也知道自从那日之后,她意志越来越消沉,便出声安慰,“我会陪着你,你放心。”
沈致行的语气坚定,姜婉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便闷闷地嗯了一声。
待到沈致行走了之后,冬雪这才开口,“听说秋狩很热闹呢,听说好多宗族世子都会参加呢。”
“我也看不到,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当一个摆设,彰显着她是谁的所有物罢了。
冬雪听此,笑容一僵,便赶忙换了话题,“后日奴婢给主子梳一个最好看的发髻,定然让主子冠绝群芳!”
姜婉扯了扯嘴角,扬起个笑容,“好,都听你的。”
冬雪听到这话,笑的更甜了,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今最为时兴的发髻,一定让她家主子在那一众贵女之中最为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