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天下温饱,那这温饱便要拆做两字。这穿衣则期望于织造,如今的棉花纺纱已经颇有规模,此处南家出力颇多,可也有一人创造器械,使得脱子之功,快近数十倍。”
赵昰望向人群笑道:“英德府巡检指挥使徐明浩可在?”
一个带着皮笠子的军官应声出列,朝着赵昰叉手应道:“臣在。”
“诸位都看看,便是这位发明了脱棉机,使得如今这棉布成为易得之物。若是没有他,此刻北伐蒙鞑怕还未启程。”
徐明浩被赵昰当众夸赞了一番,顿时面色通红,话便有些说不利索了。
“这是臣的本分,官家谬赞。”
“本分?”赵昰面上似笑非笑:“你的本分不是应该在英德府巡检缉拿,如何又做起了匠人的事来?”
徐明浩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声音略带颤抖:“臣有罪,臣知罪。请官家容臣一言,臣自得了巡检的差遣,秉公职守未敢懈怠,这制造器械之事都是臣夜间在家所为,未曾影响巡检之事。还望官家从轻发落。”
“你抬起头来。”赵昰面色又变得缓和:“我若是要治你罪,还把你调遣来临安不成?你无罪,这闲暇时间做了这利国利民的好事,非但无罪,还是有功于天下。”
徐明浩被这赵昰一吓,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眼见无事心中的石头便也落了下来,连声说道:“多谢官家宽恕,臣下次不敢了。”
“混账,我调遣你来这制造院,便是要你好好研究,多做些有利百工的器械出来。不但是你,这军中任何人都可钻研一二,有功者当赏。你这脱棉机已经卖与南家小娘子,这赏钱我就不另给了,只是你卖给南家卖得恁便宜了些。”
“啊?”徐明浩已经跟不上赵昰的话语了,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朝中正在拟定一份新法令,为了促进百工百业之发展进步,朝廷将会向某一新事物的真正第一发明人授予一定期限内的有限的利用独占权。独占实施或者制造该产品的专利文书和特权,为期十年或以下,在授与专利证书和特权时其他人不得使用。非经发明人授权允许的制造或实施皆是违法。”
众人脸上一片痴呆,完全没有听明白赵昰在说什么。
“待得法令颁布之后,比如你。”赵昰随手指向一人,“你是何人。”
“回官家,臣太史局灵台郎何通。”
“哦,是你制作改进的牵星板?”
“是臣。”
“你这个不行,不适用此法,朝廷自会另外赏赐。”赵昰抬手又指向一人。
那人十分的识趣,叉手应道:“臣广州兵器所磨镜匠刘辉拜见官家。”
“你这个好,你发明的“蚤镜”乃是奇物。”
“臣也是无心之举,算不得发明。只是镜片弄错了,偶然发现的。”刘辉神态谦卑。
“话不能这样说,世间原无此物,你第一个做出来,便是发明。”赵昰继续说道:“刘辉所发明之“蚤镜”可见极微小之物,若是以此观蚤,则蚤大如雀。”
“这“蚤镜”若是向朝廷申请专利文书,则将来任何人想制作此物出售,必须先由刘辉同意。直到有人造出更好的来。”
“你们也当见过临安城中的蒸汽炉,若是将来有人把他改良,便也可以申请专利。他人仿制贩卖便是触发了律法,便是连朝廷若是要造,也需花钱赎买。”
刘辉一听连忙摇头摆手,“臣万万不敢,这如何还能向朝廷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