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阳低声说着。
“儿子,这话不好听。可是,请你替我们想一想吧,你妈身体不好,再这么折腾几次,有个什么好歹可咋整啊。我知道,你和这姑娘没有做出那等事情来。你从小就喜欢行侠仗义,可是,咱们胳膊比不过大腿啊。你晓得你随便一点事情,人家就可以给你带上一顶大帽子。我们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是你还年轻啊。不能一辈子搭进去啊。”
唐景阳的父亲还是痛苦地说着。
老太太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屋子里。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家子人。
“爸,不是这样的。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浑身是伤地爬到我住的地方来的的时候,还有她被人强迫着磕头的时候,我的心灵受到了怎样的震颤。若是我不出手,这辈子都将负罪活在痛苦之中。一切行为我都能负责。她为了从那个家庭里逃出来,像老鼠一样地在地窖里生活了几乎一个星期,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但是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请您和母亲相信我们,我们绝不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这一路上包括在那个村子里,我们没有任何的越轨行为。只是后来,相互吸引,我们才决定在一起的。”
唐景阳回想着这一切,还是努力地想要平复父母的心。
“孩子,这人世间的许多事情不是你我承受得起的啊。我和你妈相信你们,可是他们相信吗,我们的那些邻居又相信吗?这些年来,流言蜚语、无妄之罪害死人的例子还不多吗?若是你还要继续下去,这所有的不都是事实了吗,别说以后考大学,就是继续教书,怕也教不成了啊。来日方长,你得为自己考虑啊。行侠仗义得自己先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父亲看着围墙外面踮着石头往里边看的一张张人脸,痛心疾首地劝说着儿子。
春鸣在一旁想象着王强顺到唐景阳家大吵大叫的样子,就在请两天自己还风光无限地提了东西一准儿媳的身份去和人家过年了呢。好似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剜着自己,痛彻心扉,无可奈何。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她接受唐景阳父母看待这件事情的所有想法。她默默地停听着,不敢言说,不敢插嘴。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唐景阳放下惆怅的父母,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事情如暴风雨般地来得那么突然,席卷了所有的情绪,让痛苦和仇恨从地底下肆意疯长。没有办法消除,没有力量去遏制。
这一刻,谁也不能平静。
这能怨谁呢,怨自己缺心眼,不该将省城医院的诊断告诉他们,让他们燃起了希望。最终将他们从神神鬼鬼的医生手中抢了过来,相信能说出疾病名称的大医院。不该吗,当然不是的。
那么,这该怨恨春鸣不能这么善良吗?可是,一个靠着真善美行走在人间的人,若是她连那样的同情心都不具备,自己还会同她走到一起嘛。
“这事总要面对的,没有说出的真话也是谎言。它已经来了,我全盘接受。你去陪叔叔阿姨吧,我没事的。我全部都接受。”
春鸣起身,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向着唐景阳走去,声音平稳地说道。
“我知道,我们能处理好的。无论何时、无论什么事情,不管当时我爱不爱你,不管现在我们是怎么样的关系,决定的时我就准备好了面对一切。会过去的。”
唐景阳看着春鸣的眼睛,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