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吧,三阿哥刚提及纯元皇后,她的亲妹妹宜修便到了。
只见她满面怒容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三阿哥跟前,“三阿哥慎言!纯元皇后是乌拉那拉家的嫡女,本宫的长姐,人品贵重,品行端正,这等只会勾引男人的贱婢怎配与之相比!”
蠢货生的孩子自然也是蠢货!
是她从前高估了三阿哥了,这孩子学问一窍不通,这情窍倒是一点就通,为着个贱婢竟敢举出纯元皇后来!
她/他也配!
“皇后来了。”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才是臣妾冒犯,只是事关长姐,臣妾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胤禛并未有任何责怪,只是吩咐苏培盛在自己身边给皇后加把椅子坐下。
“好在你还记得她,没得让人污了她的名声。”胤禛拍了拍皇后的手,欣慰道。
虽然胤禛对纯元的爱意早便是所剩无几,但作为自己的原配发妻,他是绝不容忍有任何人污蔑、抹黑她的。
“皇阿玛,皇额娘,采苹不是贱婢!她是儿臣的心上人!皇额娘,方才皇阿玛说了,太后已准备把青樱格格赐给四弟做侧福晋,儿臣的侧福晋不就空出一位来了!采苹不正好可以——”
“砰”的一声,胤禛直接将手里捧着的茶杯扔到了三阿哥身上,滚烫的茶水淋了他一身,他却只能任由它自衣襟滚落,几片倔强的茶叶还贴在了同样倔强的脸上,显得可怜又可笑。
“混账!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你来做主!你皇额娘关心你,想替你选个喜欢的,这才让你有了机会去相看那些待选的秀女,你倒好,还得寸进尺起来了,这些年学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胤禛实在是气极了,一长串的训斥连腹稿都没打,连“狗肚子”这样有些粗鄙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完还大喘了几口粗气,一旁的皇后连忙为他拍背顺气。
“本宫当年算是看走眼了,听了你额娘的话,信你是个有孝心、知上进的好孩子,谁知竟是这等不孝之辈,本宫…本宫是养不了你了!”说罢,皇后竟掩面抽泣起来,她是被伤透了心了。
不是身处后宫、真正见识过皇后厉害的妃嫔,是很容易被皇后好妻子、好母亲的表象给迷惑的,就如今日在场的宫斗小白叶澜依。
她听到现在,最同情的人就是皇后了,辛辛苦苦养个有娘的孩子,费心费力,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不懂事,顶撞长辈不说,连婚事都要自己做主,对长辈煞费苦心的安排丝毫不领情,放着好好儿的世家贵女不娶,非要个无名孤女,真是想想就火大。
这事儿放谁身上能不心寒!
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了太久,三阿哥早忘了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今日被皇上皇后一条条的数落,皇后还为此寒心不想认他,这时,他才慌了。
可是,他不相信皇上和皇后会真的放弃他,但他也不敢继续据理力争下去,只能跪着、沉默着。
*
看着眼前这一个烂摊子,果郡王,头大!
采苹和他有五六年的主仆情谊,伺候自己一直尽心尽力,他对采苹是有感情的,甚至一度想回了额娘认作干妹妹,只是既怕人误解,又怕人注目,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今日三阿哥求娶采苹,倒让他又想起了从前搁置的这个想法,在心中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是郡王,是皇上的兄弟,就算今日说错了什么话也不打紧,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罢了。
可,他若是不出面,任由皇兄和皇嫂去处理,采苹不是没名没份的入了三阿哥后院,然后悄无声息的暴毙,就是直接暴毙,反正最后都是悄无声息的死去,成为乱葬岗上的一具无名女尸,也许连一条裹身的席子都不会有。
他,当年救下那个小姑娘,养她到这么大,培养的她多才多艺,可不是想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入绝路的!
“皇兄,可否听臣弟一言。”
“允礼你说。”
到底是儿子,还是长子,几乎十几年,他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说没有感情是假的,骂过了,气也发泄过了,要让他怎么罚弘时,他还真不舍得。
说到底只是个女人,喜欢便纳了。
但弘时这样做,其实是坏了规矩的,他不想轻易应了他的请求,眼下也没人给他搭梯子,就只能这么僵持着。
因此,当果郡王发言时,他很愿意倾听,搭梯子的人来了。
“是!臣弟是这么想的。采苹这丫头,虽是个孤女,但出身也是清清白白,她爹是个病弱的落魄秀才,娘也得病去的早,不过七八岁就父母双亡,被迫卖身过活。臣弟一时心软就买下了她。说是买下为婢,实际上一个瘦弱的小丫头能做什么, 不过是给口饭吃,做些轻省的活计养着。”
说着说着,有些累了,果郡王停下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皇兄知道的,臣弟从前就想要个妹妹,可惜没成,采苹年纪小,长得也是玉雪可爱,臣弟这些年里待她就如同亲妹妹一般,还曾动过要认她做义妹的念头。
三阿哥年少慕艾是寻常事,这丫头自小跟着臣弟也是识了不少字,不算个睁眼瞎,能被三阿哥看上是她的福气,皇兄若是嫌她身份低,不如臣弟认她做妹妹,从王府出嫁,也不算抹黑了皇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