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只是民间传闻。真相可比你说的这些还可怕。”
裴云川帮她把剩下的事件补充。
张家兄弟靠着给赵启东做事儿发了些财，转而做起了人牙子的生意，有了明面上这一层身份，他们便越发疯狂起来。
牛二原本也是要跟着他们干的。可那年他爹突然死了，临终前唤醒了牛二的良知，此后他便洗心革面，找了份正经的营生做了起来，之后便同张家兄弟和赵启东没什么瓜葛了。
城里有一段时间天天丢孩子，光是京兆府登记在册的就达一百五十三之多。从赵家和张家地下搜出的账本来看，这些丢失孩童多数都是被他们拐走的。
小部分男孩被卖去外乡给无子夫妻接了香火，被卖为奴的孩子境遇都还算不错。假以时日还能救回来。
但被卖进风月地的那些孩子，只怕救不回来了。
那日在赵家院子挖出的那些骸骨，经仵作验尸后确认都是些半大孩童。生前多半受过虐待，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导致这些孩子不能往外卖，才被赵启东打死埋在院子里。
谢莞泠脑中又浮现出那日在赵家看到的场景，不由得泛起了恶心，“这样说，那凶手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现在看是这样的。”
裴云川捏了捏她的脸，“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吓着了。”
谢莞泠没说话，裴云川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去了趟京兆府，府尹说，文库里的佛像图不见了。”
“啊？”
谢莞泠顿时想到了一个人，“是不是司北曲？是他拿走了那幅画。”
“应该吧。”
昏暗的灯光中，裴云川目光灼灼，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那幅完整的佛像图我是见过的。”
“玄度，你见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早之前，我十几岁的时候。有次跟北方的蛮族开战，我带着一队人在荒漠中迷了路。”
“荒漠没有水，白天热晚上冷，时不时的还有毒蛇猛兽出没，我们在荒漠中游荡了三天，也不见父亲的援军。”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裴云川说起那段回忆，语气平淡的很，似乎经历这段故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直到第三天晚上，我救了一个快要饿死的老妇，她是汉人，但在蛮族的地盘上生活了很多年，她当时晕倒在路上，怀里就抱着那幅佛像图。”
“我当时并没有觉得那幅佛像图有什么不一样，便也没有再留意。后来也是多亏了她，我们才能从荒漠中走出去。”
“真没想到时隔多年，我还能在京城见到这幅佛像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