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泠点点头，让小月掺着她进屋。
裴云川蹲下身，看向谢莞泠刚才走过来的地方，有几块青砖的砖面上结着薄薄的冰，走上去很容易打滑。
满院子只有这几块地砖上有冰。
裴云川看向东边，不知在想什么，袖中的手慢慢的捏成了拳头。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京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则是周婕妤与明妃娘娘起了争端，失手把明妃娘娘推进了荷花池里。
这天气，荷花池的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明妃娘娘落水被救上来直接昏迷了三天，周婕妤则被永康帝禁足在了寝宫。
另一则是御史言官夏不假殿前弹劾三皇子收受贿赂，私扣暹罗国贡品。
永康帝虽然生气，但也没打算重罚三皇子，罚了几个月的俸禄便是了。而后过了几天，永康帝从库房中挑了支附属小国进贡的凤凰牡丹的步摇献于尹太妃做寿礼。
尹太妃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这支凤凰牡丹是赝品。贡品进库房时是真品，永康帝也想不到拿出来会是个假的。
这会儿丢了脸，永康帝生了好大的气，当即下旨彻查，小国国君知道这件事后，洋洋洒洒写下好几千字来喊冤。
永康帝在这时候想起了有前车之鉴的三皇子，当天晚上子时就让人去搜了三皇子府，还真在一个小匣子里找到了与宫中那支一模一样的凤凰牡丹。
果然是真品。
这回永康帝生起气来是谁也拦不住了，愣是把还没反应过来、睡眼惺忪的三皇子从皇子府捞出来拽进宫里打了二十几个板子，兼任户部的职位也被革除了。
这个职位理所应当的落在了司北辰的人手里。
自然，这些事情都是谢莞泠后来听年前到裴家来串门的贵夫人说的。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的地龙烧的暖烘烘的，裴母怕冷，在堂屋给她放了两个炉子，炉里的碳烧的“噼里啪啦”的响，裴母和一众老夫人喝茶谈天，好不快活。
谢莞泠坐在一旁用银制小刀把一颗橙子切了好几份，麻利的去了皮盛在小碗里，就这么照着切了好几份，叫丫鬟分送给在座的各位夫人，用细银筷子插着送到嘴里。
“周婕妤如今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得罪了明妃娘娘，皇后娘娘又不管她。听说前儿平阳侯夫人要进宫为女儿求情，连娘娘的面儿都没见上。”
说话的是英国公夫人陈氏，她家老夫人同裴母是闺中密友，老夫人走后，英国公夫人便常常来探望裴母，因此两家关系十分密切。
裴云川成亲那日，英国公夫人还被曲氏请到新房，替两位新人往床上撒红枣。
“说来也是奇怪了，陛下最宠爱的两位娘娘出门身旁怎不多带两个宫女，主子起了争端做奴婢的也不知道拦着些，都是死的不成。”
“这宫里的事儿哪说的清楚，咱们不过无事的时候在这里闲话一回，哪能细究下去。”说话的是位圆脸夫人，邢汪氏。是裴母的族亲，因两家住的近，逢年过节总有来往。
“唉？咱们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么还不见陈夫人来？她消息灵通，最爱跟人说这些闲话了，她在时我还总嫌聒噪，今儿不来，咱们的聚会反倒是冷清许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