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真是稀客!\
\抱歉抱歉,最近琐事缠身,没有出门远迎执行官阁下,望您切莫怪罪!\
柔软的沙发上,秦羽品着质量上乘的美酒,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就能看到雄伟壮观的风神像以及视野尽头、阴云笼罩的龙脊雪山。
四处打量着房间内的装饰,秦羽略略挑眉,惊讶之色一闪而逝。
鸟枪换炮、老树生新芽。
劳伦斯家族借助这场旷日持久的禁酒令赚了不少摩拉,陈旧的府邸如今透着生机,房间内所有器具一应全部换新。
墙壁上所挂画作是阿贝多近来最新创作,如果是正品的话,根据秦羽的推测绝不会低于一百万摩拉。
或许是为了彰显贵族独有的精神世界,另外八幅画作虽非出自阿贝多之手,想来按照舒伯特的性子,必然不会随便找个野鸡画家的大作挂上自取其辱。
姗姗来迟的舒伯特身着至冬国才会产出的羽绒睡袍,其上使用金线绣有劳伦斯家族的徽章,做工精细,堪称精品。
单单是所拿手杖,保守估计不会低于两百万摩拉。
舒伯特满面春风,言谈之间满是自信。
落魄贵族的通病就是一旦再度起势,会变得更加倨傲。
而今,舒伯特将这一通病展现得淋漓尽致!
寒暄过后,秦羽终于说出深夜来访目的。
简而言之就两个字。
讨债。
\…舒伯特先生不会忘记当初与阿蕾琪诺达成的协定吧?我愚人众尽可能提供摩拉的支持相助劳伦斯家族收购储存酒水。若是盈利则将我愚人众所出摩拉尽数还来。\
环顾四周,秦羽沉声说道:\现在请舒伯特先生兑现之前的诺言。单单看这一个房间的布置,已经超出当初我们所提供的摩拉。\
闻言。
舒伯特面容稍稍变化,眼眸闪烁,明灭未定。
数个小时前他刚刚拜访过琴,将计划和盘托出,现在身为蒙德城愚人众最高行动长官的秦羽已经找上门来,不由得令他开始怀疑。
他与琴的对话,面前这个少年是否已经知晓。
\执行官大人,这又是从何说起呢?现在计划仍未结束,愚人众擅自撤回摩拉,莫非是要釜底抽薪、将我劳伦斯家族放在火上烤?\
\秦羽大人您看到的不过为了迷惑而营造的假象罢了!全都是些不值钱的赝品而已!\
毋庸置疑,舒伯特很懂拉扯。
先甩一顶大帽子扣在秦羽头上,若是执意要拿回原本的摩拉,合作破裂、计划失败的责任全都要由愚人众或者说秦羽来承担。
紧接着。
示弱,装穷。
\舒伯特先生,合作贵在以诚,贵在以真,我不希望您擅自做任何违背我们合作初衷的行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多亏有愚人众的帮助劳伦斯家族才有今日!\
事到如今。
合作已然破裂。
秦羽在化妆舞会上曾经故意卖出破绽。
换言之!
舒伯特.劳伦斯不可能不知道他出现在化妆舞会上,由此联想,必然能推断出秦羽已经知晓他们背着愚人众的所作所为。
即便如此。
舒伯特仍旧选择维持这层合作的窗户纸,另一边则是向西风骑士团泄漏情报,将所有的罪名推在愚人众的头上。
如此做完全有理由让人相信。
毕竟。
愚人众的名声,在提瓦特大陆都不太好。
有薄荷在的地方就有愚人众,这句话可不是什么赞美之词。
\舒伯特先生这么说的话,那我便改日再来,如果需要我们愚人众的帮助,请不要客气。\
舒伯特还未说完,秦羽纵身一跃。
手中多了一幅画。
正是阿贝多最新的作品。
\嘿嘿,这幅画与我颇有眼缘,方才我还在想,最少也值上百万。既然您说这是赝品,那我便不客气咯!\
说着话掏出沉甸甸一袋摩拉。
\这些摩拉应该够舒伯特先生您添置满满一墙壁的画作。\
舒伯特正欲说话,秦羽抢先一步说道:\舒伯特先生您可是蒙德城最古老的贵族,不会连一副假画都舍不得吧?\
打蛇打七寸。
对付这种贵族,就要把他的脸按在地上。
越是要保住所谓的贵族脸面,实际损失也就越大。
这一刻。
舒伯特的内心在疯狂淌血,如果目光能杀人,秦羽的坟头草估计已经三尺高。
脸颊不自觉抖动,舒伯特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对对对!都是他妈的赝品!\
\欸呀,就知道舒伯特先生最慷慨大方,送一个赝品都如此大方!赶明儿我回去找兄弟们借点摩拉,过来把这些赝品全都拿走。\
\啊!\
舒伯特脸色猝然煞白,身体几乎都要瘫倒。
扛着价值百万的画作大摇大摆走出劳伦斯府邸,秦羽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
伙计!
敢在我面前装?
玩不死你!
秦羽离开后,舒伯特瘫倒在沙发,顿觉呼吸不畅。
那可是花了他足足一百七十万呐!
什么赝品,那是真品!
蓦然间。
舒伯特想到秦羽留下的一袋摩拉,还挺沉,估计也有个几十万。
虽说注定是亏本儿买卖,少亏一点儿也是好的!
侍女的搀扶下,舒伯特一把打开,两眼向上一翻,直接晕倒。
几颗圆润的鹅卵石在昏暗灯光下散发淡淡光泽,一枚金灿灿的摩拉格外刺眼。
以赝品而言,一枚摩拉都还算多。
里里外外是三百四十万摩拉啊!
更让舒伯特绝望的。
这种无耻的家伙明天还要来扫荡!
这和零元购有什么区别?
躺在柔软的羽绒大床上,舒伯特颇有种垂死病中惊坐起,张口直呼要破产。
这一夜,对劳伦斯家族而言,同样难以入眠。
但凡是稍微值钱的东西全部打包好放入仓库,防火防盗防秦羽!
回到家中一瞬间,温上一壶酒,对月独饮。
秦羽明悟。
或许,从一开始劳伦斯给阿雷齐诺的任务计划就是个吊钩呢?
也就是说!
舒伯特真正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掌控蒙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