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学要很多钱，可是妈妈没有钱了。”
小闻川那时还不懂没钱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从出生开始，零食、玩具他都没有享受过，而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
虽然他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同学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远离他，但他还是很喜欢上学，喜欢答对题后老师的表扬。
妈妈从来没有表扬过他。
于是小闻川有些紧张，下意识地说：“妈妈，怎样可以有钱呢？”
闻梦温柔地笑了笑，“去工作呀，但是去工作就不能上学了哦。”
她是对闻川说的，让闻川自己代入，于是幼小的闻川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世俗的矛盾。
“上学和工作，不可以一起吗？”
他想的是，自己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工作就好了，并没有想，闻梦为什么不去工作。
闻梦笑了笑，笑容温柔而残忍，“不可以哦，这样没有学校会要你，也没有店家会要你哦。”
小闻川感到很迷茫，他一直都是一个稳重的孩子，却在此时显得有些着急，眼角也红红的，“妈妈，我想上学。”
闻梦的笑容淡了下来，“妈妈不喜欢任性的孩子哦。”
闻川当然不想自己成为任性的孩子，也不想自己不被闻梦喜欢，他的鼻子也红红的，闻梦只安静地等待着他。
点滴泪水落在了地面上，小闻川的声音闷闷的，“妈妈，我不上学了。”
班上的小天才不上学，当然引起了班主任的重视，更何况，小学还在义务教育范围之内，就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穷苦的地方也无法实现全部读上，但是班主任觉得，如果看着小闻川不上学，是万万不行的。
能管一个是一个。
最后，是班主任资助闻川读完了小学。
有同事问他妈妈为什么没出一点钱，他只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小学毕业后，闻川早就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的内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中落空。
每次放假，他就自己出去打工。
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
闻梦一直在家待着，看起来破旧的小楼里，闻梦有一个很大的房间，她会在里面跳舞，而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
她不会管闻川的三餐，不会管他的学业，不会管他看向自己的每一个眼神。
闻川学会了自己做饭。
不会饿死就行。
但是更多时候，他不喜欢吃饭。
仿佛自虐一般。
少年写着字，教室的门却突然间被人敲响。
他并没有抬头，熟悉的声音却传入耳中。
“闻川，你没去吃饭吗？”
飞快干完饭的苏盏心满意足，刚好有些撑，就想着去闻川的教学楼逛逛。
闻川没回来也没事，纯当消食。
想知道闻川的教室并不难——
588早上没叫他起床的弥补不就来了？
结果就看到教室里还坐着人，那人刚好是闻川。
苏盏是一下课就冲去食堂的，而且还吃得挺快，他觉得闻川应该干不过他。
难道他没有去吃饭？
黑色的笔在纸上轻轻一划，闻川微微皱眉。
不知是因为原本整洁的书面，还是因为自己乱了的内心。
闻川抿了抿唇，笔在桌上转了个圈，最终停了下来。
苏盏在门口探头，“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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