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紫微眯着眼,看着出现在舞台上的人,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便想起这个人就是上午在入口处问她要春花帖,然后还摔倒的那一个内监。
此时他手中端着一个和上午一模一样的——其实就是同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被安安稳稳地放在了一张高脚圆桌上。内监将木盒子的盖子上边拨弄了一下,将木盒子的盖子抽出了一层——抽掉之后,木盒子的正上方就出现了一个刚好能伸入一只手的、四四方方的口子,看样子是要抽签。
木盒子里放的都是今日上午各家女眷入场时投放进去的春花帖。
“原来收集春花帖是这个用处?”穆连紫嘀咕着。
紧接着,她想到不久之前她神不知鬼不觉放到郑雁岚衣服里的那张花笺,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盘获。
正当她实现收回之际,盘获猛地睁开眼,两人视线触碰到。
“殿下醒来的真是时候。”穆连紫说。
“重头戏就要开始了,精神再怎么不济也要撑着看完才是。”盘获勾起嘴角扯了扯——不过一瞬,笑容就消失了。
盘获缓慢地坐直身子。
还是没忍住,穆连紫问道:“殿下既然不舒服,大可离席。想来这场上也没有人会拦着你才是。”
“耗了一天了,再累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如若孤现下走了,那紫儿方才的肚痛不是白痛了?”盘获说着。
“准备好了吗?”盘获问。
穆连紫耸耸肩——无所谓准不准备,他先前不是说自己什么也不用做,配合就好——配合而已,何需准备?更何况,她几乎一无所知,从何准备?
两人间不再交谈。
皇后站了起来,开始发言,宣布接下来的宴会内容。
“本宫今日甚为喜悦。本宫敬大家一杯,以示对各位前来参加宴会的感谢,同时,也希望各位大臣、家眷们,能为大缙的未来继续鼎力相助!”说着,皇后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她举杯的同时,场上的人皆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穆连紫也举起了酒杯,准备喝之前,她还特地看了看盘获。
“殿下不阻止了?”回想之前自己手不过才碰到酒杯就被拦住了,现在她都拿起来杯盏,正准备喝下去,盘获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无妨,宴会即将结束,一杯应该不至于醉人。”盘获说道,眼里闪着地光芒甚至让穆连紫觉得那个光是一种希冀——希望她喝下杯中的酒。
带着狐疑,穆连紫将杯子送到唇边,手顿住——鼻尖涌进一阵葡萄混着酒的味道,清新引人,浓郁芬芳,让人忍不住要一口喝下去!
不过, 穆连紫却没有那样做。
酒杯触碰到嘴唇时,手腕倾斜了一点——嘴唇粘到了一些些葡萄酒,随即便将酒杯放回了桌上。
穆连紫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舌尖一下弥漫着那股馥郁而绵密的味道。
“紫儿今日不是很想喝来着?怎么现在却只是沾了些许?”盘获盯着她脸上的表情,问道。
穆连紫摇摇头,说道:“罢了,殿下之前不是说这葡萄酒后劲儿很足吗?阿紫估算不准自己的酒量,怕等喝醉了误事便不好了。”
盘获听之,然后只淡淡地说了句“也好”,便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皇后说完祝酒辞后,便宣布今日春花宴最后一个环节——也是今日的重头戏开始了。
穆连紫记得,早上的时候孙嬷嬷讲过,宴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对对子”。
当时她还纳闷,这是一个展示自己学识的环节吗?可之前已经有过展示了,更何况展现才学不是一般都吟诗作对吗?怎么玩起了民间聚会的都怎么玩的“对对子”了。
孙嬷嬷没有给她详细地说明,她也就一直这样认为的。
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是大大的错了……
“对对子”究竟是什么?
眼前已经开始的“事实”给穆连紫好好地上了一课。
当舞台上站上一名男子之时,穆连紫便知这个“对对子”当中的内涵了。
原来,孙嬷嬷早上的时候说的“对对子”并不是大家齐聚一堂开始对对联、说对子之类的,而实际是给在场的男女牵桥搭线、男女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