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大公主这些话固然让皇上不喜,却也在无形中触动了明成帝爱女的那颗恻隐之心,他实在很难想到,女儿怎么变得这么卑微怯懦了。
讨好别人?甚至是朝朝?这一刻的明成帝,甚至已经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对大公主的关爱太少了一些,若不然,她怎么会以为没有人喜欢她?
大公主哭的楚楚可怜,一整个弱者小白花的样子,别说陈芷柔了,就连贵妃听在一旁,都不得不佩服大公主这番示弱的本领了。
认错快,又把自己摆在一个可怜的位置,这样的大公主,本就是皇上曾心爱的女儿,任凭皇上再狠的心肠,又怎么能对她怪的起来呢?
“大公主的话实在让臣妾不能明白,大公主贵为公主,何时需要讨好任何人了?何况本宫请求大公主帮忙,若是大公主当真如自己所说那般想讨人喜欢,难道不该帮本宫把朝朝抱过来吗?”陈芷柔一脸疑惑的出声,语气软软的质问。
她的开口,让明成帝可怜大公主的心境瞬间转变,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明成帝对其难免是有滤镜在的,陈芷柔的出声,直接打破了明成帝的那一丝滤镜。
也让明成帝意识到,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也可以对着自己装模作样,唱作俱佳的蒙蔽自己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明成帝很是失望,在看向大公主的眼神里,哪还有刚刚的可怜之情了。
他重回冷厉,对着大公主斥责道:“你是堂堂公主,朕是哪里亏待了你不成,才让你如今这帮小家子气的行事?”
“父皇,女儿没有……不是的,女儿就是……就是一时糊涂啊,女儿没想那么多……”大公主看到皇上越发冷淡的态度和斥责整个人是真的慌了。
她现在拥有的本就不多了,若是连父皇最后的那点宠爱都没有了的话,那她这个公主还有什么可做的?
大公主悲伤的同时,更是生出了一股憋闷的怨气来,都是面前的这个女人,都是陈芷柔,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和母妃分开,后面更不会越来越受父皇冷待,这一刻的大公主,简直恨急了陈芷柔。
“姝儿 ,你已经不小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可你如今这副样子,朕实在担心,你是这宫里最大的孩子,可你丝毫没有好的带头作用,父皇对你,很是失望!”明成帝肃着脸色,沉声说道。
眼见父皇如此,大公主真的是害怕的不行,她哭着摇头:“父皇,父皇,女儿错了,您不要不喜欢女儿啊!”
“朕会好好再给你挑两个教养的嬷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就待在自己的宫里,重新好好的学学规矩吧,还有孝经顺经,每样都抄写一百遍。什么时候你能稳重些,朕在让人放你出来!”明成帝冷声开口。
对大公主的处理和二公主也没差太多,不过是都给人关了禁闭就是。
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看在大公主眼中,或许是天大的事情了,可看在陈芷柔眼中,可就太轻了,她只觉得不够!
凭什么害了她的朝朝,这两个金枝玉叶还能安然无事?
陈芷柔捏着手帕的手,不由微微攥紧,这一刻,她对明成帝对朝朝的爱,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等到大公主和二公主两个人都被带走,贵妃也离开了之后,陈芷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久都没有出声。
明成帝看着她叹了口气,替两个女儿辩解道:“柔儿,姝儿和瑄儿还都是孩子,这次的事情,毕竟还是意外,她们对朝朝,或许可能只是有些忽视,若说坏心思,怕是不至于,朕觉得,她们也就是一时糊涂!”
明成帝作为一个父亲,手心手背的哪里不是肉呢,他总不能真的为了一个女儿,而把另外的两个女儿都打上几板子,置之不理,那他成了什么父亲了?
心知自己的一番处罚或许不够严厉,明成帝看向陈芷柔,不免做起了安抚来。
陈芷柔胸腔里满是怒气,可是看着明成帝如此模样,她忍了又忍,并没有开口指责,而是善解人意道:“臣妾明白皇上的为难之处,臣妾只是希望皇上明白,两位公主对朝朝也好,对其他人也好,不能总是这么轻易的就如她们所愿的,哪怕她们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以后也不见得事事顺利!”
陈芷柔略有深意的说道,看向明成帝的眼中带着满满的不赞同。
“皇上若是现在都狠不下心来教训她们,只怕以后,只会让她们犯下更大的错处,如今她们年纪小,所犯的错误有限,更有皇上再身后给她们庇护,可若是将来……”陈芷柔面露叹息:“希望是臣妾多虑了吧!”
陈芷柔这般反应,实在是明成帝没有想到的,他深知她说的有道理,可……明成帝一时语塞,本能的觉得陈芷柔这样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
然而接下来,又听她笑着开口道:“皇上,以后咱们朝朝的教育问题,希望皇上能让臣妾全权做主?臣妾真的害怕,皇上您会把朝朝惯得也如此天真不知事?天真不知事还不算最可怕,怕就怕惯得人无法无天,以为做错事永远都有人原谅?有改正的机会!”
“柔儿?”明成帝语气微沉,他竟不知,自己在她眼中,做一个父亲做的就这么失败吗?
难道他对两个公主的处罚,真的就轻飘飘到这种程度吗?
这一刻的明成帝,对自己深深的怀疑了,同样也怀疑起了陈芷柔的用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