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十二岁的太子内敛稳重,尚未弱冠,却已博览群书,博闻强识,自从元后去世,他更是变得成熟稳重,寡言少语,平日里,少年人该有的玩乐中根本见不到他的身影,他的精力,一心都只扑在了学习中。
太子的身边,自带一批忠勇的追随者,里面包括他的老师,伴读,以及早年选过的那些世家随从。
这些人,早在一开始,就天然的被打上了太子的烙印,到了如今,也依旧是太子最忠诚最得力的帮手。
如今的太子,除了他自身这个身份头衔,他所能依仗的政治资源,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少的可怜。主要原因就是本应该是他强力支撑的外家承恩公府,实际上平庸又无能,他们不但不能成为他的支撑,甚至是他的拖累。
从前有皇后在,张家多少还能有一些荣光,可如今皇后早逝,张家就再也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了,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
张家的子弟向来不思进取,从前都是靠着皇后的面子,至少还能在朝中领到一些要职,有皇后这边不遗余力的拉扯,虽然不说事情做的多出众吧,但至少不会太拉胯,可自从皇后人没了,张家那边便彻底的不行了。
没人鞭策了,懒惰的性子都出来了,从皇上到朝臣,朝廷中本就没有多少人是真的看得起张家人的能力的,要职上的位置可不就都渐渐的换了人,张家人对此,更是听之任之,不思进取。
承恩公府渐渐没落,后宫里,张婕妤更是个没脑子没手段的,前段时间能晋位,不过是拖了明成帝和陈芷柔冷战以及皇后忌日的余辉罢了。
何况她就算升了婕妤,也算不得什么高位,对太子来说,张婕妤更多的是一份寄托,对母亲对亲族的眷恋,指着她能办什么事情,那是从来都不需要想的。
如今的太子,一心都在强大自己身上,小小年纪,便把自己弄得很是紧绷,他过分的自律和早熟,在明成帝心里,却并无欣赏,反倒觉得有些没意义。
他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如此急迫和进取,对明成帝这个现任帝王来说,本能的不会舒服,他喜欢儿子优秀,可儿子如果太迫切的优秀,却会让他觉得生出几分暮年之感。
而明成帝如今的年纪,远还不到暮年,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一个过于早熟和优秀的太子,以前那个自信开朗,意气风发中带着少年轿奢之气的太子,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而如今这个心事重重,连自己这个父皇都不过于依赖和敞开心扉的阴郁少年,明成帝很是不喜。
从父亲的角度,明成帝更是对变化过大的太子有着些许心疼,只是自己也试图开解过他几次,只可惜,效果甚微,他尚且还没有对他君父相分,他就已经分外清醒理智了,面对这样的儿子,尤其他还站着一个太子的身份。
明成帝的那份慈父之心,只会日渐减少,到了如今,已经越发微弱了。
朝臣们对如今的太子,更是各种估量,只可惜,公主周岁礼这样的场合,太子的一举一动都仿佛是按照标准的礼仪来的,任谁都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同样的也任谁都看不出太子的心思,如今的太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出几分神秘莫测的架势了。
他的心思和行事,少有人能摸到脉络。
周岁礼过后没几天,朝朝小朋友突然就生病了,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她莫名其妙的就发了急热,然后小家伙人就开始起了疹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永福宫都变得惶惶不安,太医过来看过后表示这情况并不算罕见,但却极其的危险,需要人时时不停的看护着小公主,一定不能让她抓破了脸,要不然将来是要留疤的。
再有还要警惕一定不能再次发热,朝朝年纪小,若是一直发热的话,很可能让孩子烧坏了脑子。
听着太医这些吓人的说法,陈芷柔紧张的不得了。
看着朝朝身上脸上那娇嫩皮肤上的小疹子,更是难受的心揪揪。
小家伙如今人已经彻底的蔫吧了,可怜巴巴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喊着痒,陈芷柔全程陪在朝朝跟前,看着哄着她,确保小家伙不会去伸手去抓破自己身上的疹子。
“母妃,疼”朝朝可怜巴巴的看着陈芷柔,简单的表述着自己的不舒服,她现在浑身难受,身上的小疹子更是痒的很。
“朝朝乖啊,不怕不怕,等我们吃过几天药之后,人就不疼了,朝朝在坚持坚持”陈芷柔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朝朝对陈芷柔的话似懂非懂的,只是感受着母亲的安慰,便觉得难受的感觉似乎稍稍减轻了些,她皱巴着小脸,躺在床上把自己窝成了一个团团。
自己养大的孩子,总是额外让人心疼,陈芷柔看着朝朝这副难受又乖巧的样子,真是自责不已。
梅香进来的时候,朝朝人已经睡着了,陈芷柔守在一旁,给人执扇。
梅香见状,主动去帮小公主扇风,与此同时,对着陈芷柔开口:
“娘娘,小公主都睡着了,您也先歇一歇吧,这两天,您也辛苦了”
“本宫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陈芷柔退开朝朝床边,轻声开口。
梅香闻言,低声道:“娘娘,奴婢已经让人把侍候小公主的所有人都查了一遍,不过目前却没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