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帝曾‘令鲁郡修起旧庙’,并安置吏卒百户守卫,又在庙外广修屋宇,以居学者。”
“而后又五胡乱华,庙貌荒残。”
老者如数家珍的讲述着孔庙的变迁,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哀伤,仿佛他自己便经历了那个时代一般。
“直到现在的大唐,这十几年的安稳,让孔家能够修养生息,也让这孔庙响起了久违的朗朗读书声。”
好似心有不甘一般,老者轻声叹道:“孔夫子创办思绪私学,让普通人也可念书识字。主张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让历代的学子们走上了修心养性的儒家之道。”
“可这万世之师的庙宇,竟然还不如那帮只会吃斋念佛、呆愣愣只知道念经的和尚。”老者的眼里尽是伤感。
“行了,不聊这个了”,老人摆了摆手,笑着道道,“年纪大了。到底是越来越迂腐了。”
看着长孙冲又轻轻笑道:“听说长孙公子诗画双绝,不知可有兴趣作诗一首?”
长孙冲点点头,接过小厮递来的笔墨,看着孔子塑像陷入沉思。
不知为何,长孙冲的脑中在这一刻闪过了很多片段。
“郁郁文乎,吾从周”是孔子对周礼的看重,对自己信仰的坚定。
‘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对自己理想不被世人接受的伤感,是对自己的信念遭受践踏的愤怒。
佾(yi四声)是指奏乐舞蹈的行列,也是表示社会地位的乐舞等级、规格。一佾指一列八人。
按周礼规定,只有天子才能用八佾,诸侯用六佾,卿大夫用四佾,士用二佾。
季氏是正卿,只能用四佾,他却用八佾,因此孔子对于这种破坏周礼等级的僭越行为极为不满。
长孙冲在心中回想起了孔子的一生,二十岁为委吏,管理仓库,后又改作乘田,管理畜牧。
到了四十多岁不惑的年纪,升为小司空,后又升为鲁国大司寇,摄相事。
之后与季氏发生矛盾,离开鲁国,开始了周游列国的生涯。
纵观一生,孔子永远在和现实战斗着,他不信邪,不信命,一次又一次的撞上南墙,只为能够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
长孙冲轻呼一口气,左手将右肘的衣袖揽起,在纸上轻轻写下: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一众老者为在长孙冲的身旁,一字一句的读着。
“好,好,好。”四太公的手掌因激动而微微抖着。
孔子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放弃那位高权重的鲁国大官,为了实现心中包袱,而远走他乡。
梦中的恣意与现实的失望形成的强烈对比,让人悟出尘世间的欢乐其实也像梦境一样短暂而虚幻,所以应当遵守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