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摁住。”长孙冲怒喝到。
两名将士立刻上前把那人按着跪在了长孙冲的面前。
“放开县令大人。”
“快放开县令。”
底下的百姓立刻叫喊了起来。
“拉弓,拔刀。”长孙冲又喝道。
周围的将士愣在了原地。
“我说拉弓,拔刀,没听见吗?”长孙冲看向一旁的程处弼,眼神中尽是愤怒。
程处弼眼神纠结了一瞬,随即抽出刀高声道:“拉弓,拔刀。”
“刷,锵。”这滂沱大雨也阻拦不住,数百将士们齐刷刷的,箭弦的绷紧声与刀剑从刀鞘中抽出的清脆声。
周围再没有了噪杂声,只能听见雨水打开土地上,捡起阵阵泥点的噗噗声。
长孙冲摆了摆手,示意将士们将武器收回去,自己则是转头看向那名县令:“你知不知道,如果此处不决堤,那整个汴州,甚至河南道都会遭受影响。”
“那是工部之事,工部修浚河道不力”,这县令哼了声道,“反正,我这县一滴洪水也不许进来,要么你就杀了我,这堤本官护定了。”
“此人刚正不阿,履有政绩,从不贪恋外物,可能只是一时明白不来曲折。”高慎行似乎冷静下来了,在长孙冲耳边道。
那官员似乎是听见高慎行所言,腰杆挺得更直了点,看着长孙冲道:“你既无官袍,又无虎符,凭何将本官……”
长孙冲懒得废话,直接将天子令亮了出来。
那县令看了一眼,如朕亲临四个大字直直的照在他的眼前,县令瞪大了双眼,惊疑不定的看向长孙冲。
长孙冲蹲下身子,雨水混着泥点,将长孙冲的一身白袍染的惨不忍睹。
“你不懂,他不贪恋外物,因为他要的不是利,而是名,有时候要名比要利更可怕。”
长孙冲笑道:“不过,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不就清楚了。”
“你想干什么?”那县令瞪着长孙冲,似乎是怪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我会讲你的相貌塑成铁像”,长孙冲眉眼弯弯,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乐子道,“底座上刻下,贞观四年六月初八,此地县令为自己功绩,而蔑视朝廷决堤政令,险些造成汴州及周边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长孙冲看着县令有些发白的脸继续道:“不,一座不够,我要立三座,汴州一座,长安一座,你的故乡再一座。”
“你……”,县令色厉内荏的看向长孙冲,在心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于是高声道,“护……”
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将士已是一巴掌呼上去,把剩下的一个字让他咽了回去。
“喇叭?”长孙冲摊摊手,环顾四周道。
长孙冲话刚说出口,高慎行便恭恭敬敬的将喇叭递了上来,眼神中却有着一丝埋怨。
有天子令还不告诉自己舅舅,这小子该修理了,高慎行在心中暗自想着。
长孙冲挑了挑眉,不过这种小事尘埃落定,再解释吧,接过喇叭高声道:“大家抓紧时间收拾行囊,离开此地,此处要决堤做泄洪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