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殷岚带着拜托花满林绘制的人像找到吴敦一,告诉对方这就是这次作怪的怪谈。
“虽然根据你的调查,他在不同人眼中长得都不一样,但根据我家里那两个的说法,他好像有一个由信徒赋予的原始形象,而我看到的应该就是他的原始形象。只要他身边没有其他‘候补新娘’出现,基本上就不会影响这个观测结果。”顶着熬夜熬出的黑眼圈,殷岚略过自己被提亲的乌龙事,简述昨晚的大致经过。
吴敦一接过画像,脸上写满同情:“看来你家昨晚也很热闹……行,我请警方把这画像加到公告上去。越多人认定这就是我们悬赏对象的长相,这个怪谈就越难再变化样貌。”
“观测者效应吗?”殷岚想起自己从云淞那儿学到的这个知识——当众多的人看到同一件事,并形成一个较为统一的看法时,集体的意念就会使一个怪谈“定型”。
“对。”吴敦一笑着点点头,“你家的非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教嘛。”
本来殷岚和吴敦一都觉得即使有了所谓的嫌疑人画像,要找到昨晚逃走的那个怪谈也还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才半天,协助调查局的警方就发来了一个好消息。
匆匆从选修课上溜出来的殷岚确认道:“连详细地址都知道?”
提起要找的怪谈被锁定的过程,吴敦一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回立功的是槐舟市某家小杂志社。该杂志社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做了一期介绍本地优秀民间手艺人的专题,其中某位手艺人提供的年轻时的照片,就跟殷岚拿来的画像一模一样。
“这位师傅去年接受完采访没多久就去世了,但他的家人还住在原来的地址。管辖民警先前向附近的居民确认过了,近两个月的确有画中长相的年轻男人出入这位师傅家,他们都以为是老师傅的亲戚。”一边说着,走进电梯的吴敦一却没有立刻按下对应的楼层数字,而是提醒殷岚:“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帮你问的,其实你不必自己冒险。”
殷岚今天特意跟过来自然是想向这个怪谈打听有关假厉宁的事。
谢过吴敦一的好心照顾,殷岚道:“我昨晚跟这个怪谈也有些误会,当面说清楚比较好。而且我带了保镖的。”他指了指头顶。
从电梯厢里自然看不到,但殷岚知道云淞已经来了——混熟以后,他也渐渐能感应到自家这几个非人之物不同的气息。来的是谁,大概在什么位置都清楚。
拜访岳家的开头并不顺利。
在吴敦一出示调查局的证件并明说要找借住在此的男子时,开门的岳茜先是呆住,继而表现得很不配合,甚至试图用她不算健壮的身体抵住门。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她家在十九楼,山昱总不可能从窗户跳出去逃走。
“我……昱哥他原本这两天就要去派出所的,你们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早上起床后想起昨晚迷迷糊糊跟山昱的对话,岳茜就莫名有种不安的预感,所以今天连店都没开的守在家里,没想到她最怕的事果然来了。
听到眼前这姑娘还把家里养的怪谈当成普通的嫌疑犯,想为之争取一个“自首”,吴敦一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幸好,他们没僵持太久,室内副卧的门打开了,里面传来一个殷岚昨晚曾听过的男人的声音:“小茜,让客人们进来吧。”